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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与中原素来失合, 这光明正大的不是拉仇恨吗?幸而我没问出口,此时苗疆与中原关系早已缓和,倘若说出几千年前的成汤降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估计李之宥以为我是从坟墓里尸变跑来的……
但我最终改了打扮。
内穿月白色抹胸, 外罩白色的灯笼袖的及腰外套。袖子边缘绣藏蓝花纹, 衣服下摆坠着蓝流苏。下着藏蓝色绵麻百褶裙,裙前垂白底蓝绣花的绣带。
配半披垂鬟分肖髻,发间绾蓝白两色线串的细铃铛, 手腕上带几副银蛇手镯。
李之宥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吓得不轻:“你竟跟我穿情侣装!”
我白他一眼:“情侣装什么啊情侣装,我是跟你装情侣,我叫依兰, 我的衣服都是以蓝色为主, 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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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之宥这幅活地图, 我才了解到临安版图:西临西湖, 东濒钱塘江, 南过凤凰山,北至武林门。
苗服奇装异服出场效果轰动全城,除又聋又瞎的残疾人外,其他人都听到或者看到李之宥和一苗疆蓝衣满身铃铛的女子举止亲密。
城里细细逛了三分之一,李之宥手里全拎满东西, 我已经很累了, 但头饰上的铃铛依旧不知疲倦的响着, 别人总说什么银铃般的笑声, 但这笑声单曲循环一两个时辰,后果就堪忧了,再听下去我可能会现原形!
李之宥也受不了了:“效果已经达到了,你不需要这么卖力的抖了。”
我继续抖:“我不想抖的,衣服太薄了,冷……”
于是比我穿的还薄的李之宥,把他的披风给我披上了。侠客的披风都是用来耍帅的,我依旧抖。
他便拎着我拐进一家店铺,我以为是衣料店,进去一看是金石玉器店。
金石器老板大概也听说李之宥昨日为我一掷千金的事,于是什么贵捡什么推荐,搬出一块书本大的蓝田白玉,堆着一脸笑:“公子买这个吧,据说这是和氏璧……”
我都要疯了,握在手里掂了掂,什么和氏璧,瑶圃的铺地砖。
老板问,“姑娘觉得怎么样?”
“打架的时候照脑门拍一下挺好。”
……老板组织词语,“不愧是李大侠的红颜知己啊,霸气!”
李之宥看着石头纹理若有所思,他的目光在石头,而我的目光在他手指头上。
都说手是第二张脸了,他的第一张脸已经很不得了了,上天真是不公平,骨节分明,修长,指甲修的较为整齐,不知道他弹琴画画不?那画面一定都相当好看。
那手握住刻刀开始雕琢玉石,宛如洗翅仙鸟:“你既然喜欢昨天的簪子,为什么不戴呢?”
我看得入迷,脱口而出:“那是古董啊,哪有把古董戴头上的。”
他大概对我的铃铛声深恶痛绝,直截了当:“那再买一支。”
我并不想再欠他的,也实在看不上凡界的物什。正想拒绝,只见他拿了凿石将玉石仅割出一个簪子形,适才他雕的花便是簪子的簪花。
一般工匠雕东西至少打个样,他是直接起稿,顺应着白玉的颜色、纹理微妙变化,雕出的花一朵栀子,花瓣叠放、舒展姿态,结合纹理走向、颜色变化,甚至花托的一点点绿意都结合的浑然天成,若不是亲眼看见他雕,简直要以为是现掐下来的。
他拿簪子在我鬓上比划了一下,又改的比正常花盏小了一些:“依儿,你喜欢栀子吗?”
“什么?”这句依儿只听得恍惚。我在忆城里晓得他为人复杂,那他对我大献殷勤一定别有用心,“你别对我这么好啊,你对如玉都不好,对我这么好,我害怕。”
李之宥手一颤,面不改色:“不想我把这簪子雕残的话,你就别刺激我。”
我乖乖闭了嘴,一边忖度,他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直到他完工将簪子递给我,揉着泛酸的脖子:“师父说,女人如老虎,漂亮的女人就是凶猛的老虎,所以你懂的。”
我原不晓得李之宥的家底多大,总之进金石店前他说请你去临安第一酒楼丰乐楼吃饭,付完钱后他却带我去了羊棚楼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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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棚楼上找了位置坐下,晌午暖和了些,檐上的雪化成滴滴断线的珠子,热闹的北瓦便隔在帘外。
小二上了环饼、宋嫂鱼羹等吃食。
李之宥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先委屈委屈,明儿就有钱了。”
他没有正当职业,本职是挂名捕快,简而言之就是收保护费的,我欠身去关窗时,北瓦满大街小贩、卖艺人,不禁为他们感到担忧,李之宥肯定又得去收保护费了。
半盏日铸雪芽后,我已经犯困了,还是强撑们一起等待。
我和李之宥要等的是他两个好兄弟。一个是布衣书生,姓方名翱字应龙,另一个外号萌主,今年三十,没钱没房没车没工作没家室。
而其他人闲聊等着说书先生。
左边几个妇人谈论年节用爆米花卜吉凶。
右座是一中年男子正在问一稚童功课:“一首诗经背多少遍了,我张某人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我眼眶开始不受控制的湿润。
李之宥一惊,看看左右:“好好的怎么哭了?想家了?”
家?我从来没有那个东西。我摸了摸湿了的脸颊,抽了抽鼻子,表情笑了笑,“没,我只是比较矫情,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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