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场大梦。
在梦里,我还是二十二岁时的模样,我怀揣着满心忐忑和十几个女孩一起拥挤在一个房间里,妆容精致得宛如等待检验的商品。
我第一眼见到严久寂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很不容易亲近。
他不爱笑,也不喜欢说话,从头到尾都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女孩会主动凑过去,可往往还没近他的身,就已经被他的眼神吓退。
很奇怪,这样一个不近女人的男人,居然会通过夜场公然买yī_yè_qíng。
没有任何硬性条件,只要求不是chù_nǚ。
一夜二十万,很诱人的价码,再加上严久寂本身条件也秒杀一干满肚肥肠的“总”,可想而知竞争会有多激烈。
其实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可供展现的才艺,也没有特别出众的外在条件,我甚至连胸都不比别人大。
除了我是个假冒的“非处”之外,我实在是找不到自己的特别之处。
可阿年还在医院等着手术款,我没办法,在轮到我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跳了一段蹩脚的钢管舞。
等我跳完,四面八方都是女孩们投来的鄙夷目光,当我灰头土脸地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台下却响起男人缓慢而又坚定的声音:“我要她。”
我从小到大运气都不是很好,出门必下雨,下雨必等不到公交,简直就是衰神附体。
可那时候我觉得,严久寂就是我的好运,一夜的好运。
我从来不敢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因为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是个很出色的男人,轻易就能让女人为他心动,所以那一夜,当我和他交缠在一起的时候,我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我不敢看他,我怕忘不掉他。
关于chū_yè,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疼,撕心裂肺的疼
但这种疼,却不及他伪造证据逼我离婚时的万分之一。
恍恍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屋顶,空气中弥漫的消毒药水味道让我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医院,而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场车祸。
身上有不少地方都包了绷带,就连我的左脸也覆盖了一层东西。
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距离我从世纪豪庭出来,不过过了两天时间而已。
可是我却觉得,像是已经走过了一生。
“醒了就把字签一下。”
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房间里响起,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严久寂。
他依旧坐在轮椅里,整个人看起来不是很精神,不过还是一样的惹人厌。
而他身后,还站着秦律师,看起来是有备而来,大概是算准了我会在什么时候醒来。
他话音刚刚落地,秦律师就把离婚协议递到了我面前。
他还很体贴地给我准备了印泥,可能是怕我手受伤了不方便写字。
我勾起唇无声地笑:“这么着急?”
好歹我刚刚出了一场车祸,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可是从我的身体状况来看,应该不是小车祸。
就算再怎么想和我斩断关系,他是不是也表现得太急切了一点?
还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呐。
他抬起眼,不悲不喜地看着我:“安琪下周就回国了,我不想让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这个男人,他真的很聪明,他实在是太清楚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才能伤透一个女人的心。
我感觉很累,有些吃力地朝秦律师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印泥拿过来,我连内容都没有看,直接按了手印。
协议一式三份,当我按完最后一个手印的时候,秦律师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把一份留给我,替我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两份收了回去。
“接下来的手续我会办好,离婚证我会让秦律师送来。”
我知道,离婚和结婚一样,必须双方当事人亲自去办理,可是,既然严久寂这么说了,他肯定会办到。
我根本没有心情在这件事上和他多做纠缠,闭上眼,没有理会他。
不久,传来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我以为他已经走了,睁开眼,却发现他在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而出去的,只有秦律师一人。
我看着他眼窝底下那两轮怎么都掩盖不了的黑,哑着声问:“严总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
“医院替你安排了最好的特级看护,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就跟她说。”
我没想到这是他想对我说的话,愣了一下,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可不知道哪家医院的服务会这么周到,主动替病人安排什么特级看护,要安排恐怕也是他安排的。
他这算是什么?终究还是感觉到有些愧疚,良心不安吗?
可我为什么必须得接受他的安排,让他心安理得!
“严总去关心安小姐就好,我这个前妻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完这句话,我再次闭上眼。
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我这是在下逐客令。
可是我等了又等,却没有等到他离开的声音。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我终于不耐烦地再次睁开眼睛:“请你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顾瑾时,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轻贱自己的生命。如果觉得不甘心,我欢迎你随时来向我讨回去。可是如果你就这样死了,除了在社会新闻上多一条不痛不痒的报道之外,没有任何人记得你。”
所以他认为,那场车祸是我故意想不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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