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秋葵手提一盏橘红灯笼,轻轻儿迈着莲步,带领老爷径向小姐的住处走去。
庄南山背着手跟在后面,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小姐她真的那样说了吗?”
秋葵沉默一会儿,小心翼翼回应:“小姐倒也没有说她要出家的话,就是、就是说看穿什么的……我也没太听清楚……不过,她今日一整天都闷在家里不愿出门。”
秋葵说完,咕咚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老爷的神情,继续说道:“老爷,小姐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是个坐不住的人,平日里就是想让她在屋子里多待会,怕也不能够。可她今天的的确确是在家里呆了一整日呢!奴婢有时送些茶水点心进去,总见她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还说一些奴婢听不懂的话。”
庄南山听说,沉默片刻,问道:“她都说了些什么?你讲来我听听。”
听老爷问话,秋葵想了想,回头向老爷说道:“呃,奴婢记得好像是什么……哦,对了,是这个样子的。”
秋葵鼓起腮帮子,学着小姐的语气,惟妙惟肖道:“完了完了完了!死了死了死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啊——死了算了!”
庄南山看着秋葵忽然睁大了眼睛,又忽然趴下了身子,知道她是在模仿小姐的样子。认真聆听完这个丫鬟的描述,心里却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这个女儿,他是知道的。天生下来就是一副没心肠的性子,要说她会出家,呵!恐怕就是自己全家都去做了和尚,云舒这丫头也绝对不会去当姑子的。自杀?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这孩子从小见血就晕,又哪来胆量去自杀?
想到这里,庄南山笑着摇了摇头。可有一点秋葵倒是没有说错,那就是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是绝难在屋子里待上一整天的。
庄南山感觉此事蹊跷,因此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跟紧秋葵往云舒的住处走去。
“喂!你别跑!”
黑暗中,姚远将手中的扫帚向墙脚处的黑影猛力掷去,只听那边传来“啊”的一声,一个黑衣人连同扫帚,一起从半高的梯子上落下。
姚远撒腿冲向那边,想要趁势将那贼人一举擒获。却见黑衣人麻利的翻身爬起,一边揉着刚才被打中的屁股,再次爬上了高高的梯子。
“喂!你还跑!”
姚远眼看那人就要翻墙而出,一个箭步蹿了上去,情急之中也跟着跃身跳起,舒展开猿臂抓向黑衣人的双腿。
黑衣人只觉脚腕一沉,身体猛然向下落去,急切间匆忙攀紧墙垣,拼命蹬腿想要挣脱。
“啊!你快放手啊!”
“放手?你想得美!你先把背上的包袱扔下来,我再考虑放不放你!”
姚远抓紧了黑衣人的脚踝不放,只听上面“啊”的一声惨叫,一团黑影飘然而下,重重砸在他的怀里。
“何人大胆!竟敢来我庄家行窃?”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姚远回头看时,却是庄南山背后带了一个小丫头,正站在不远处向这边指来。
“云……云舒?你、你怎么会……”当看到姚远怀里抱着的黑衣人是云舒,庄南山惊的张大了嘴巴。
“云……云舒?”姚远也是恍然望向自己的怀里。
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冷场了几秒。
过得片刻后,庄南山用一个极不自然的表情,将头扭向了一边,对身后那个丫鬟说道:“秋葵,那边究竟是何人吵闹啊?快随我去看看,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也不怕被别人看见。”
说完竟像没事人似的,信步往那边去了。
“啊?那边……哪有人吵闹啊?”
秋葵目瞪口呆的望望云舒,又望望姚远,而后匆忙追上了老爷,一路回头的随他去了。
云舒躺在姚远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向远去的父亲和秋葵喊道:“喂!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爹,你们快回来!”
最后这一句不仅喊的尖锐,而且喊的九曲回肠、嗲声嗲气,俨然少女撒娇抱怨时的语调,姚远顿感腿都有点软了。
“你、你还不快放我下来!”
少女此刻回过神来,发现姚远还一直抱着她,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还紧紧的搂着姚远。急忙松开套在他脖子上的手,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羞得泪水流转,俏脸通红。
看着少女气咻咻逃走的样子,姚远低语:“明明是你抱着我好不好……”
第二天的时候,姚远知道庄云泰有早出工作的习惯,因此很早便在院子里等他。
见他整理着衣衫走出来,上前将手中的图纸交到他手上:“庄大哥,迷彩服的图纸我已绘好。时间比较紧,布坊那边的事,就全拜托大哥你了。”
庄云泰欣然答应,接过图纸,小心翼翼卷好,收进袖子里,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姚兄弟,我必督促他们早日研制出来,不会耽误你的比赛。”说完笑着出去了。
折腾了昨夜一夜,今日又这么早起来,姚远实在感觉精神有些困顿,回屋去补回笼觉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贵家公子找上门来。
那公子身后带着两位清客相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庄记布行。前厅里的伙计见这人富贵不凡,因此不敢怠慢,急忙为他们看座上好茶,转身去请老爷出来。
庄南山来到前厅时,那公子正背着身在那里看布,但他身后那两位清客相公,他倒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哎呀,文仁兄、书铭兄!是什么风把你二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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