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大军就此在这片简陋的营帐内休息一夜。
吕布的帅帐内,还充斥着温暖的烛光,吕布蹙着眉头,席地盘坐,却是托着腮望着面前一张简陋的地图出神。
今晚的狂欢一直进行到了很晚,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恐怕这也是吕布第一次这么放纵,当然不是自己放纵,而是对自己手下这群士卒。
他并不完全信奉严以治兵,就好像他绝对不认同“慈母多败儿”这样片面的观点一样,不管是“严”还是“慈”,其实就只是一种态度和手段,但不管是对待手下的兵,还是膝下的子女,总不可能都是一成不变,要因地制宜,也要因时制宜,才能取得最大成果,却又不至于引发不良的后果,毕竟不管哪种手段用到极致都未必是件好事。
不过作为主公的他,现在却还不能够休息,而且他也睡不下去,命人去找贾诩过来,要商量点儿事情。
毕竟这么晚了,路粹他们也该休息了,荀彧等人则是不可能会和他说什么,也就只有贾诩,吕布不介意多压榨压榨这只狐狸。
很快贾诩就来了,看他眼神清亮,似乎完全没有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吕布一样睡不着。
他先请贾诩在对面坐下,然后说道:“文和,某总觉得咱们此次离开似乎仓促了些,现在想想,倒是许多的问题都么有考虑到。”
贾诩:“愿为主公分忧……”
吕布沉吟片刻,说:“你与我分析一番咱们此刻处境吧。现在脑子实在有些乱。”
贾诩想了想,道:“主公此番行军,对外说就是奉董卓之命前往五原驱逐鲜卑,不过主公也需有个心理准备,并州所处虽在大汉边境,但若要涉及到鲜卑、南匈奴等异族势力,那便是错综复杂的局势,一时间都不好理清,当然这些恐怕主公比诩要更加了解。”
吕布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突然想到了这些。甚至他还想到了历史上曾经真真实实发生的五胡乱华的惨剧,根子就在中原争霸耗尽汉人心力,给了胡人可趁之机,他现在甚至有一种立刻冲过去将那些胡人赶尽杀绝的冲动,不过他知道这有多么不现实,而发现自己到时候会处在一个多么复杂的局面离职后,不由苦笑道:“被你这么一说,突然有些后悔了。”
贾诩摇摇头,“照这么一看来。并州的确不是一个合适的发展之地,但又应当想到。其要作为主公的进身之阶,还是正好合适地。此地虽说随时要面临鲜卑的虎视眈眈,但远离中原必争之地,俯视天下群雄,且进可以逐鹿中原,退可以明哲保身,又不至于似辽东那边偏安一隅,最重要的是这里可以由得主公发挥,聚拢所需要的力量。蓄势待发,等到真正天下大乱之时,主公完全可以趁势而起,一朝而争天下。”吕布野心已经显露,贾诩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天下真正大乱?”
吕布觉得自己有些明白贾诩的意思了,现在天下虽然诸侯林立,但大部分都没有明目张胆反汉。也就是严格说起来现在还是大汉朝,只不过起了内讧,而且因为有董卓这个众矢之的的存在,诸侯们最先的目标往往是他。
可经过了第一次讨董联盟的失败。现在诸侯在对待董卓的态度上也比较谨慎,虽说只要董卓存在一日,组成第二次联盟就是可以预见的必然,但第一次讨董联军失败的先例尚还摆在那里,他们都需要时间去抚平这创伤,也就是说,如今乱世虽然已经拉开序幕,但现在却并非吕布出来争霸的最好时机。
不过贾诩却又道:“虽然如此说,但主公也不可能只在并州四郡而不动,更何况就算是这四郡,也未必能够尽入主公掌中,可别忘了西河北部、五原南部的南单于庭。不过主公现在乃是朝廷名正言顺承认的并州牧,占据大义名分,并州除了四郡,尚还有云中等五郡,三郡在袁绍手中,二郡在张扬手中,主公在驱逐南匈奴、稳定四郡之后,可先取张扬,再驱袁绍,独霸并州,待并州立足已稳,便可考虑东进。当然,这也是在鲜卑以及西羌未行干扰、且一切战事顺利的理想状态。”
“并州并非合适的发展之地,真正可以作为根基的,以诩看来,则有三处。其一便是关中,所谓得关中者得天下,自秦以来,关中乃是兵家所必争之地,更是龙脉兴盛之所,可如今长安有牛辅镇守,暗中还有韦氏等庞大世家势力,且看其周边,西有关西小诸侯联盟,东则是董卓这头天下而今最大的猛虎侧畔,太过危险,首先便排除之;其二便是河东,河东之地乃是京畿重地,自光武帝以来,成为天下中心,但此处为董卓占据,主公虽不惧他,却也要先避其锋芒,缓步发展方为正道;其三就是河北,河北历经黄巾之乱,如今更有冀州韩馥、幽州公孙瓒与袁绍等的诸侯乱战,以诩观之,韩馥与公孙瓒败亡只是迟早,论兵多将广,他们不如袁绍,论人脉威望,他们同样逊色,再论胜败之势,韩馥连只守成之犬都不如,公孙瓒其位得来不正,治下并不安稳,妄求以此与袁绍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吕布点头,如今河北局势的确如贾诩所说,而且吕布还知道“历史”上的确是袁绍将韩馥、公孙瓒一一灭之,称霸河北,据并州、幽州、冀州和青州四郡,可谓天下第一大诸侯,可惜后来却败在了弱于他的曹操手中。
“文和是说,要某联合韩馥与公孙瓒?”虽然听出了这个意思,吕布还是要问上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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