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一个巴掌拍打在轮椅的扶手上,哪怕生疼也毫不在乎。
战砚承的手瞬间攥成了拳头,唇抿着,耗尽了全力才维持着此时冷静的模样,只是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整个房间的气压都无限降低。
宋安安蜷缩在柜子里,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直到素素两个字入耳,她整个人如被电击一般彻底的僵住了。
素素。
战素素,战砚承的妹妹,早在十三年前,五岁的时候被烧死在一场大火里。
同时被毁掉的,还有当时的第一夫人也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叶秋的双腿,据说她护女心切,不惜冲进了大火里,结果女儿没有救出来,连自己的腿也被倒塌的房梁压成重伤。
牙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她对于那场大火唯一的记忆,就是十一岁的战砚承把七岁的她背了出来。
她记得他捧着她被烧伤的手指焦灼心疼的样子,她记得他温声哄慰她的样子,他亲着她的额头,说他一定会把她带出去。
她记得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声的哭,他满脸污渍冷静的样子。
她记得很多,从着火开始,从他从天而降的出现在她面前,所有的细节,包括火苗的温度,滚烫的热气,甚至是呛人的烟雾,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二十年来她一直觉得,在火光与热气中的那一幕永远不会在她的记忆中褪色,最温暖,最滚烫,永远新鲜。r1
那是她执着的爱着他的理由,那是她偏执了十三年的理由。
“战砚承,你还要维护那个杀人凶手到什么时候?!她手上染着你妹妹的血!”
一句话,声嘶力竭,她在外人面前永远是冷淡而高贵的,可是心里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十三年来一直在泊泊的流血。
宋安安呆呆的,她只觉得所有的空气都被谁剥夺了,身体里的血液也都停止了流动,全身冰凉冰凉的,彻骨的寒冷。
她是杀人凶手?她怎么会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这么说她?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战砚承又是怎么回答的,她全都听不到了,脑子里轰轰的,连该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直到柜子的门被打开,她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攥着浴巾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叶秋已经不在了,这里只有他和她。
战砚承蹲下了身子,眼眸里射出的目光锁在蜷缩成一团的女孩身上,嗓音黯哑,“出来吧。”
她的目光很茫然,神色带着不知所措,她艰难的问出声,“你妈妈为什么会这么说。”
“为什么会这样说?”战砚承一声冷笑,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唇畔的弧度森冷,更多的是她不懂的类似于绝望的黑暗,“你听不懂我们的话吗?宋安安,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你想要我告诉你,这十多年每天跟在我身边的女人是害死我妹妹的凶手?说我有多讨厌你有多恨你?嗯?”
“我没有,”她抓着床单,用力的尖叫,“我没有!”
她没有做过,她根本不知道战素素为什么会死,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战砚承漠漠的看着她,“你当然不记得了,你被你妈的死打击,放了一把火要报复意如和她妈,烧死了我妹妹,烧伤了我妈的腿,而宋言希为了保护你,在你住院的时候让你接受深度催眠,把你作的孽全都忘记了。”
“你骗我!”她的瞳孔睁到最大,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后退,“你们都是骗我的,战砚承,你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去换宋意如所以故意跟你妈联合起来骗我的,我不相信!”
他站在床边,看她抱着脑袋,苍白的脸色泄露出几近崩溃的情绪。
血液里流过近乎的扭曲的快感,十三年的压抑,她纠缠他,他伤害她,别人伤害她,他保护她。
他那么痛苦,在最暗无天日的角落画地为牢,没有人知道,他也从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在感情的世界里早就是一头困兽。
他乐此不疲的说伤害她的话,做伤害她的事,然后看着她难过,看着她伤心,唯有这样,他才安心。
从素素死后,从他妈妈的腿被判了瘫痪后,他的心里就住着一个恶魔,宋安安是他用他妹妹换来的女孩,她是他的。
不能爱,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有,所以只能伤害。
唯有她为他伤心,唯有她因为他难过,他才能确定,他的女孩还是他的,有时清醒,深觉自己畸形和病态。她不会知道,他的拒绝,是最后的仁慈。
“既然如此,”宋安安抱着自己,喃喃的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说过,你不会把我交出去的。”
他的膝盖跪在床边,俯身将她的身子困在床和双臂之间,他笑着,薄唇净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全都是彻骨的寒意。
唇印在她的下巴上,阵阵厮磨,迷恋的姿态,说出来的话却是最残忍,“因为你爱我,因为如果真的要拿你去交换,我来做,最合适。”
她看着他熟悉的俊颜,第一次感觉到陌生,“你恨我?”
“呵,”他低笑,鼻息都洒在她的肌肤上,温热衬着他眸底的冷漠,“宋安安,如果我杀了你哥哥,难道你还会爱我吗?”
原来这就是他不爱她的理由,这就是他无论如何都不爱她的理由。
这的确,是个理由。
她被困在他的怀里,又哭又笑,“我爱上你的原因,是你永远不爱我的理由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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