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闻萤睁着空茫的眼,看他走来。
什么也做不了。
林谨承低哑的嗓音断断续续,笼罩她的心神:
“我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我们真的在一起……”
“闻萤,我不会……不会在你身上碰壁……”
“……说你爱我……你说。”
连掐人的力气都消失,闻萤望向凝满无数水滴的玻璃,像离水太久的鱼濒临气绝,只够张开嘴,
——我一直都爱你。
发不出确切的声音,唇徒劳地张合,搅动微弱的气流。
而他沉沦欲.望听不见。
雨声嘈嘈,最渴望的答案就在耳边,可他听不见。
*
周日一大早,闻萤被廖禾的敲门声叫醒。
完全忘了昨晚林谨承送她回家时,叮嘱她早点起来收拾,转天搬过去。
廖禾打包了热干面和豆浆,走到厨房找碗和杯子腾出来,自顾自地说:“林经理晚上约了客人,让我们抓紧时间,兴许他赶得上陪你吃饭。”
闻萤睡眼惺忪,记起昨夜廖禾唐突地打开车门,不知看到多少,半是局促半是懵然地问:“兴许?”
断片的记忆重回大脑,画面末尾是林谨承留在她脸颊不舍的吻,许诺周日订家好餐厅,陪她一整晚。
廖禾挠挠头,解释:“突发状况,赵总和许老板明天要飞香港,闻小姐多体谅。”
闻萤稍事沉吟,点头:“行,不过我东西多,要慢慢收拾,快不得。”
一居室的面积并不大,可闻萤里里外外地翻检,连小物件也仔细装袋封箱。
廖禾在沙发上刷手机坐如针毡,几次站起来问要不要帮忙,都被她“我的东西你知道放哪吗”给劝回去。
他没辙,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去小区外的餐厅打包了两菜一汤。闻萤和他对桌坐着吃,被心事压着眉梢,一语不发。
下午六点左右,林谨承带着两个搬运工人过来。
“闻萤,你怎么收拾那么久?我订了位子,快来不及了。”
林谨承换了身衣衫,齐整地卷起衣袖,边说边指挥工人把装好的瓦楞纸箱搬走。
他瘦削俊美的面庞满溢喜悦,人似松柏挺拔,举手投足间魅力难挡。
闻萤盯着他看了片刻,温声说:“位子订了就留着,你要是来不及,我可以和廖师傅一起吃,人家帮了一天忙。”
在一旁喝水的廖禾听到这话,当即呛得猛咳几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什么都没做,正心虚呢。”
林谨承掐着腰,脸色骤冷,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没什么情绪地说:“想去就去,那桌好歹四位数,别浪费了。”
廖禾听出气氛不对,夹在两人中间没吭声,手里握着瓶子尴尬地使力。
闻萤放弃对峙,无心让不相干的人为难,说着“也没多少了,还剩一个箱子”翩然转身。
她毫不担心林谨承会动气。
在外人面前他永远克己复礼,风度翩翩,如芝兰玉树,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能往他身上堆砌。
这世上只有闻萤才知道,那人本来的面目。
衣冠禽.兽。
两人一起坐在车后排时,林谨承哼笑:“没事和我怄什么气。”
闻萤瞥他一眼,摇摇头,“晚上早点回来。”
顿了顿又补充:“别喝太多酒。”
林谨承英气的眉毛一挑,抑扬顿挫地说:“哎,这话听着舒服,有那么点管家婆的样子。”
见她没反应,他把手放在闻萤的腿上,肆意滑.蹭腿.面,放缓了声音:“营销部和餐饮部完全不是一回事,厉害的人,可以凭本事升到总经理。往小了说,就是琢磨怎么卖东西;往大了说……门道很多。闻萤,我现在发展得很不错,你只要再等个两年,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天天吃喝玩乐,何必那么辛苦。”
闻萤困惑:“我有什么功劳?”
林谨承低头,贴到她耳边,坏笑:“我没有你就不行啊……”
闻萤若有所思地说:“那只能说明,是你不行啊。”
林谨承:“……”
赶不及去餐厅吃饭,林谨承提前下车离开,然而直到那时,他也没能劝服闻萤回心转意。
他说跑市场的都要特别能吃苦,闻萤反驳凭什么说她不能吃苦。
他说和人打交道充满了未定数,不是只靠努力就能拿下,闻萤充耳不闻。
林谨承扬言她超不过三月就要打退堂鼓,闻萤朝他做个鬼脸。
他没辙,只好放话:“你喜欢饭局那种场合吗?等我找机会带你看看。”
车子重新发动,廖禾扭头问订的餐厅怎么办?
闻萤目光还追着窗外的林谨承,直到他背影彻底混入人潮,才慢吞吞地说:“退了吧。”
*
由于只有餐饮部的工作经验,闻萤去到景升酒店,依旧得从头做起。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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