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我又没做亏心事。”
池峥的语气不咸不淡,任谁摊上这种事都会觉得不痛快,电视里传来播报新闻的声音,愈发显得客厅里沉默冷寂。
斯屹依旧低着头,他搓了搓脸,好半天才道:“哥,对不起,我不是怀疑,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只是害怕。
办公室里一个女老师正在闹离婚,她和先生恋爱五年,结婚两年,孩子都有了,终是没熬过七年之痒。男方有了外遇,宁愿净身出户,女老师闹过求过,为了孩子也忍过,没用,最后还是散了。
受法律保护,有亲朋祝福的爱情都能变成陌路,我们呢?
想一想都觉得害怕。
斯屹觉得鼻子有点酸,他不想在池峥面前哭,显得自己特别懦弱,还小心眼。
他搁下筷子站起来,池峥坐在沙发上,握住他的手,微一用力,斯屹踉跄着倒在他怀里。
鼻尖贴上池峥的颈侧,斯屹又闻到那股很好闻的味道,和小时候一样,只凭味道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哥哥,能保护他,照顾他,让他心安的哥哥。
斯屹收紧手臂,将池峥紧紧抱住。
池峥拍拍他的背,道:“我坐牢的第二年,安杨才进来,据说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贪了点公款。他怕被欺负,想找个靠山,就缠着我。在里面,一群大老爷们都憋着,难免摸摸蹭蹭,他没什么能用来讨好我的,就想献个身,我告诉他我不是。”
听到这一句,斯屹倏地抬起头,重复着:“你不是?”
“我不是,”池峥的声音很静,他外专注:“同性恋是指只对同性产生爱情,我不是,我只对你有爱情,其他,无论男女,都不行。”
斯屹愣在那里,半响说不出话,眼睛里渐渐浮起带着水光的红,很淡,滟滟的,几乎醉人。他移过脑袋枕在池峥胸口,听见他的心跳声,那么热烈。
池峥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皮肤相触的瞬间,两个人都觉得心跳怦然一乱。
斯屹握着池峥的衣摆,小声说对不起,说我知道错了。
池峥笑得很软,眼睛满是包容的味道,他说:“我不要求你相信我,更不要求你不要去怀疑,我只要求你别闷着,说出来,来问我,听我解释。时间固然和可怕,会改变很多,冲淡很多,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比如……”
“比如,我爱你。”斯屹声音很轻:“池峥,我爱你。”
这一点,永不会变。
池峥吻了吻斯屹的耳朵,笑了:“我也爱你。”
生活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到最后,不过是两人三餐的鸡毛蒜皮,可越是细小的东西越考验感情,越是爱得深切,越容不得瑕疵。
爱不是一个人的宝贝,它属于两个人,像命脉,它把两个人连在一起,共生,也共死,一方刀割,另一方也会跟着疼。
同样的,它可以变成铠甲,变成大树,遮风挡雨,保护相爱的人。
斯屹抬起头,碰了碰池峥的脸:“我没有生日,你从监狱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就是我获得新生的时候,我所有的感情都在那一刻苏醒,有了爱,有了执着,有了疼痛,也有了希望。书上说,留恋人间,可我留恋的不是人间,是你。身后有你,我才能活得踏实。”
没有你的那六年,我一个人走在这座城市里,看什么都觉得空,都跟我没关系。
血是冷的,心是冷的,周身只剩个架子,无欲无求。
直到你回来,直到再见你,我才有活着的感觉,冰雪被融化,岁月被原谅,枯死的心跳重新复活,跳动着,疼痛着,爱着。
我不止想和你共度余生,还想把余生交在你手上,让你紧握着它,别放开。
以后无论有多少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我们都一起走。
两个人静静地靠坐在一起,闭着眼睛,安静的,旖旎的。
池峥说,你在我心上,就算我死了,皮肉腐烂,你也在我身体里。那里没有别人,谁也走不进去,只有你,很久之前,你就住进去了,所以,别再害怕。
你是我的救赎,奈何桥上喝了孟婆汤,事事皆忘,你的名字也会紧握在我的掌心里。
像刺青,抹不去,忘不掉。
期中考试之后学校要开家长会,给不听话的熊孩子紧紧发条。办公室里没有穿衣镜,斯屹和郑一面对面地互相给对方整理领带,斯屹嫌弃郑一的领带图案太花,郑一嫌弃斯屹的领带颜色太骚,gy气,最后互呸一声,各自夹着成绩单去了各自的班级。
斯屹直到快踏进教室门槛,才把口香糖吐出来,带着笑容走上讲台,目光这么一扫,就看见最后一排坐着个极眼熟的影子。
天挺热,安杨穿着半袖白t和牛仔裤,头发长了,染成浅咖色,看着很精神。跟斯屹目光对上,他也不惊讶,甚至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长。
斯屹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愣了两秒才想起开场白,脸上的笑容端得有点勉强。
斯屹只是任课教师,不是班主任,他分析了一下学科成绩,表扬几个成绩进步明显的,提点了几个下降的,前后加起来不到十五分钟。他几乎没给家长留单独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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