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架子就不如纸箱子容易拆了,孟蒙用床底下的一截钢管做为撬棍,硬是把木架子拆了个稀烂。把架子里气泡似的塑料薄膜一层层撕开,里面的物品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这是一个类似石质的建筑模型,高大而又近乎方形的台基上耸立着一座类似庙宇风格的建筑物,台基上四面竖着华丽的围栏,建筑物顶端雕刻有白象、大鹏、青狮等佛家瑞兽,气势十分雄伟。
“啧啧,这样子好像是个庙啊。”曹晓哲笑着说,“蒙蒙,该不会是有人想咒你,给你寄过来这么一个东西吧。说,你得罪谁了?”
“咒你个头啊,咱又没做过亏心事,要有人咒我,恐怕也是你。”孟蒙没好气的说。
“即使要诅咒你,自己也不能亏本不是?这么大的模型,花费可不是一丁半点。”曹晓哲抚摸着这个建筑物,眼中似乎放着光,“看看这做工,精雕细琢,看看这材质,触手温润,似乎有玉石的感觉。搁我,肯定不会下这么大血本。”
孟蒙苦恼的摸着脑袋,眼前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寄件人也不知道,用的哪个快递也不清楚,似乎寄件人并不希望收件人追踪到自己。
“蒙蒙,你想想,收件人是你,地址也正确,那么这个东西肯定是给你的。虽然不知道谁寄过来的,不过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平白收到这么大一个模型,应该高兴才是。来,给爷笑一个。”
“去去去……”孟蒙一抬胳膊,拍掉了曹晓哲伸过来的魔爪。“这么**的一个东西,恐怕在项目上也是独一份了。这样想想,似乎感觉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哎,这东西不是由快递送过来的吗?你去岗亭的保安那里打听下,快递员基本都会在他那边收发快递,说不定他们认识那个快递员,对于咱们来说,可能向回追查快递比较难,对于他们内部人士,或许会相当容易。”
对啊,没想到你这小脑瓜转得还挺快的。孟蒙一拍床,似乎看到一线光明。
一整晚两人都在研究,可还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孟蒙失望了,第二天他问过了昨日值班的保安是否认识那个快递员,保安一脸茫然。
“昨天那个人我还真没有见过,似乎是第一次过来。不过,你真要找他的话,下次他若过来,我给你打个电话。”保安很会做事,说出的话也很暖心。
接下来的好几天,孟蒙始终不能在心中放下这件事,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即使背后的真相很平凡普通,但在未知道真相之前,大多数人还是会对事情的背后做各种猜测,直到了解了真相。
经理昨天交给孟蒙一个新的任务,下个月有其它几个项目的经理过来做经验交流,孟蒙的任务就是安排下接机,申请个会议室,同时把各专业工程师传过来的内容做汇总整理。孟蒙伸了下懒腰,瞅了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上班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孟蒙站起身,拿过杯子去接水,饮水机处聚集了几个人,正聊得入神。
说话的同事名叫杨乙,比自己早过来一年,性格跳脱活泼,说话颇为风趣,天生带着幽默细胞。此人最为经典的是去年圣诞节的晚会,他参演了一个节目,在里面扮演的是一个太监,孟蒙看了那次晚会的视频,杨乙扮演的太监说话走路一股标准的扭捏,叩首弯腰贱到骨子里的形象着实令人捧腹。和孟蒙同期来的同事几乎全部看过那个视频,因此对他的印象非常深,平日里玩笑在一起,混的极为相熟。
孟蒙拍了下杨乙的肩膀,杨乙正讲的出神,没想到有人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好悬没喊叫出来,回头一瞧,佯装怒道:“你奶奶的,老子蛋黄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讲什么呢,这么入神?”孟蒙吐了吐舌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杨乙旁边的王智笑着道:“刚才椅子说在镇上碰到个疯子,说话很有意思,正给我们绘声绘色表演,结果被你这么一拍,蛋黄要是没被吓出来的话,恐怕也会吓出个蛋来了。”
项目上的一些年轻人叫杨乙“椅子”,本来是一个拉近关系的称呼,不过在杨乙表演出潜在的太监能力后,这个“椅子”的称号就像“小桂子”、“三德子”一样广为流传了,甚至项目上的一些老同志都有叫杨乙这个称呼的。
“上个周末,正巧镇上赶集,我就想过去买些新鲜的海鲜,回来哥几个蒸一锅,弄点小啤酒,过个悠哉的周末。悲伤,镇上赶集的人就像蚂蚁出窝一般,太多了。就在我转了一半的摊子,走到农村银行附近,听到有人在反复高声唱和,走近听,却是在反复吟诵几句话:卖油翁、卖油翁,烧炭卖油南山中,内有乾坤多惬意,喂猪变化一年中。”椅子努力的想模仿那人的口吻,几句话愣是说得高低起伏,带着一些老学究的味道。
孟蒙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椅子挤眉弄眼笑说:“我原以为,说得是一个卖油的老头,在南山烧炭炒油来卖,结果发财了,生活的惬意,喂猪搞养殖的邻居也在一年中改变了观念。”
“去你的。”孟蒙哈哈一笑,众人也皆莞尔。
“哎,我的翻译不挺正常的嘛。你们几个为何不信。”椅子似乎被冤屈了一般,带着一丝搞怪的表情。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肯定不是这么个意思。”王智说。
“赶快交代。”
“别吊胃口。”
身边的几人七嘴八舌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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