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用那种宏大的命题忽悠我,凌空栈道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就算你们不能出手阻止,那你们总可以打听清楚是谁在修复栈道吧?如果是疆北战区的人在做这件事,你们也没什么损失啊,朝廷反而还省下了一大笔钱呢!”
“根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负责参与修复栈道的人确实是疆北战区的将士。”
“那不就得了,你们还瞎紧张什么?”
“问题是,我们还打听到,负责这项工程的核心人物,全部来自北原国。”
“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你刚才还说他们是疆北战区的将士。”
“他们是北原国的俘虏,宣誓归入大固之后就入了疆北战区的将士名册。而现在,他们占据了修复工程中设计、监工、备料和后勤保障等诸多环节的核心。”
薛莹听出不对来了,但同时也有了更多的疑惑:“这么奇怪的分工,谁安排的?”
“除了川帅的继承人,你觉得还有谁有这种权力?”
“你刚才还说这个人存不存在都不能确定呢。”
“那是最糟糕的情况。疆北战区与大固关系疏离太久,朝廷对疆北战区的了解恐怕还没有北原国多,甚至连影响力恐怕都比不过北原国安插过来的间谍。”
“你的意思是,现在有一种可能——疆北战区已经被北原国控制了?”
“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退一步来讲,就算疆北战区没有完全落入北原国的控制,万一这个新任继承人跟北原国有勾结怎么办?用北原国的人来进行凌空栈道修复工程,你觉得这是正常人该做出来的事情吗?”
“你们对于川帅选定的这个继承人还真是充满了不信任啊!”
“川帅去世这么多年,他始终处于隐匿状态,我们还怎么信任他?”
“既然疆北战区大帅的职位空缺,你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派人过去。就算先太皇太后和云阳公主都要求你们不得插手疆北战区的事情,川帅的继承人这么不负责任,朝廷在舆论上怎么说都占上风吧?他不出现,朝廷就没有办法正式册封,他就不能正式履行大帅的职责,这还不够吗?”
“谁说现在疆北战区没有大帅?”
薛莹摊手:“我又被你搞糊涂了。是你说川帅选定的继承人这么多年从未露面,这个人存不存在都存疑,现在又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大帅?”
“这么说吧,疆北战区的将士这么多年来只忠于川帅一人,以至于朝廷的虎符成了摆设,真正能调动他们的只有川帅的个人印章。也就是说,川帅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经过朝廷册封的疆北战区统帅,另一个是真正掌握了疆北战区兵权的统帅,而他临死之前将这两种身份给了不同的人。能调动兵力的个人印章给了他选定的那个继承人,经朝廷册封承认的虚名则听从朝廷事先的旨意,传给了另外一个人。”
“朝廷在知道川帅病重之后,曾经下旨指定过继承人?这不是违反约定的吗?”
“如果这个继承人百分之百只是一个摆设,不会对疆北战区产生任何影响,就不算违反约定。”
“再怎么虚名也是疆北大帅的头衔,什么样的人能有这种奇效?”
“匿王。”
“……”许久,薛莹才特别郁闷地说,“怪不得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由那个懦弱到能把一只鸟养成猪的匿王担任疆北大帅,确实只能是笑话,谁当真谁傻瓜。“你们当时是怎么想的?”
“川帅突然病重,如果他死了,朝廷和疆北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朝廷不想直接承认他选定的继承人,又不能让疆北大帅的位置一直空缺下去以免暴露双方之间的龃龉,所以索性弄个了摆设上去。”关于这一点,薛骐满是无奈。
而那个倒霉蛋匿王正好就在疆北,没有势力、没有能力、没有威胁力,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合适的人选,还免了朝廷千里迢迢派个人去,多方便啊!
“所以说你们干嘛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当初直接承认川帅选定的继承人不就行了吗?你们不愿意承认对方的身份,人家生气了,不想见你们,那太合理了!”
薛骐顿了顿才道:“我们也没想到那个继承人脾气会这么硬。这些年匿王一直留在安京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疆北战区却一切如常,大固上下早已议论纷纷,再这样下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是迟早的事情。”
“破了又如何?”
“大固将会失去对疆北战区的控制权。”
“不是早就已经失去了吗?”薛莹嗤笑。
薛骐叹气:“我已经这么坦诚了,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吗?”
“行行行,说白了就是你们死要面子,不想承认这一点,所以想要在被曝光前夺回主动权呗。可人家才是川帅选定的继承人,就算云阳公主真的下了指命书又怎么样?重点是人心啊!”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露面,疆北战区大多数的将士并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朝廷想要与他争夺人心,并非没有胜算。”
“也是哦,一个好几年没有露面的继承人,还能有多少忠诚于他的还真不好说,现在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你们就不怕突然派人过去会刺激到这个继承人,迫使他提前跟你们撕破脸吗?”
“刮骨疗伤总比让一切在暗地里恶化来得好,这场对决是迟早的事情。”薛骐忽然话音一转,“看来你也赞成下达新的指命书了?”
“我没有!”薛莹连忙否认,同时吓出一身冷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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