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车子到了一处我从未去过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间公寓楼。我有些疑惑,
从来没想过张语绮还会来这样的不起眼的地方。但我还没来得及将疑惑问出口,
张语绮已经动作麻利地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去了,纤细的腰身「呼啦」一闪,
整个人就消失在了一个单元楼门口,我没敢再愣着,把车门甩上之后赶紧跟着一
路小跑走了进去。
张语绮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锥子一样又尖又
细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响声。我打量着这房间里的东
西,觉得似乎并不像是经常有人住的样子,本想开口问问,但突然又想到刚才的
那一幕,于是麻利地噤了声没说话。张语绮拉开桌子前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搬
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放下,把我叫过去:「来,你来看这些,这是公司这么久以来
所有的财务报表复印件和股份利润分配名单,全都清清楚楚,你再核查一遍,看
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地说:「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怎么应对他们诬陷你是绑
架犯的事吗?」
张语绮撇了我一眼,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借着天光可以看到一点蝴蝶骨的
形状。她十分冷静地回答道:「与公司比起来,我的事不算什么,现在这些东西
就是最要紧的,至于绑架案的事情,你不用再费心思了,我会处理好的。」
公司公司…又是公司…
说什么公司最重要,公司还不是郭深的吗?她这么说,其实还不是想帮那个
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废物守护住他的商业江山吗?!
我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将身体里沸腾的那股强大的灼热感给压制了下去,
闷着声音道了声:「知道了。」
张语绮估计也没听我说话,她交代完自己想要交代的东西之后就埋头开始翻
阅了,手指将那些雪白的纸片翻的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响声,宛如正捧着一
把上下翻飞的白色蝴蝶。
我看着她,半天没有吭声,默不作声地假意抽出几张纸心不在焉地翻看着,
但是心里被风暴般的妒忌和愤怒席卷着,以至于什么都想不出来,那些数据在我
眼中想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一样来回爬动着。与此同时,我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
对策。就现在这个局面看来,张语绮一门心思全是保住郭深的利益,甚至可以牺
牲自己不管不顾,但是张语绮可以这么做,我不能。郭深对于我来说,只是个无
关紧要的人罢了,他的切身利益,或者说某种感受,实际上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完全不想也不屑于去考虑他的感受,现在我之所以站在这里,被迫亲自行动着
去保护他的利益,全是为了面前这个快要把我逼疯了的美丽女人。我陈海凌从来
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竟然也会落的这么个可悲可笑可怜可叹的下场,帮助自
己心爱的女人去救助她的男人,呵呵,这整件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应该都
十分讽刺吧。
我们俩就这么一直在这个房子里整理这些堆砌得像山一样的文件,
直到她的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打破了持续了几个小时的安静,将快要在这种沉默的氛
围中窒息的我救了起来,张语绮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而显得十分不快,两条
秀气的远山眉微微皱起,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听不出分毫其他情绪:
「喂?」
我站得离她有几米距离,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张语绮就保持着这
个表情静静地听完了对方说话,然后道了声「知道了」,就挂掉了电话,抬起头
来看着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在这里接着整理,发现什么问题就
记下来,动作要快,细心一点。」
说着,手上已经麻利地将包拎了起来,迈着长腿往门口走去,我一急,心头
莫名空虚了一下子,于是叫到:「哎…」话音未落,真正想说的话还不曾吐出半
个字来,张语绮人已经迅速闪出了门外,「砰」的一声反手将厚厚的防盗门给关
上了,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我的喊声。
我觉得心头憋着一口气,憋得我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有一股无名火顺着
血液流淌蔓延开来。我低头睨了一眼,瞧见手头的这张文件右下角龙飞凤舞的一
个签字:郭深。不知怎的,现在一看见这个名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咬了咬牙,
也没多想,手上猛地一用力,将那张写了郭深名字的文件纸揉成了一团攥在手心
里,由于攥得太用力,我的五根手指骨节全部分明发白。
我在心里唔了一唔,觉得那公司或者利益什么的与我确实没有半点关系,对
于我来说,张语绮才是那个最应该被保护的人。细细思量了一番之后,我真心实
意地觉得一个人在这屋子里看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的文件,还得确认郭深
的名字,这件事就足够让我窝火,但是张语绮涉嫌绑架这件事情我该怎么办呢?
怎么样才能处理的恰到好处又不会产生恶劣影响呢?其实之前我已经考虑过回警
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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