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紧绷神经,他总感觉死神会随时来临,晚上睡觉时水果刀不离身,还用脚顶住
牛棚大门。
唯一没察觉到古怪气氛的是村头的王婶,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说话刻
薄,爱唠嗑。
雪不想和她有过多接触,可自从生下小孩后,王婶上门的频率就越来越多,
整天抱着婴儿不放。
吴辰一问才知道,原来王婶怀二胎的时候不幸流产,失去生育功能,而唯一
的儿子前几年也被车撞死,变成了孤寡女人,自然对雪的儿子特别亲切。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她碰孩子,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雪在牛棚外和吴辰抱怨时,王婶又上门了,她看都不看雪,径直走进屋子里。
雪表情微皱,对她说:「王婶,来看孩子了,不过他刚喂完奶睡着了,要不
……等他睡醒你再来吧。」
「哎,来都来了,没事儿,我就在里面坐会儿。」
王婶笑着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雪无可奈何。
吴辰没有看王婶,轻声对雪说:「雪,现在身体好点了么?」
「嗯……好很多了,就是……有点冷,每天要穿多几件衣服保暖。」
雪当然明白吴辰内心的焦虑,脸色也很忧忡:「最近张主任频繁找李德贵麻
烦,估计这件事让他心情糟糕,要不,我……今晚再和他说说吧,早点放你出去
,如果他再不放,我就自己来。」
「好……」
吴辰口头敷衍着,但对李德贵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他能看出,雪对李德贵有了一种复杂交织的情绪,陷入前后矛盾的地步。
几个月前,他才发现,雪竟然在房间里偷偷藏了半瓶百草枯,并装在一个不
起眼的小瓶里,最后被铁根发现。
当铁根问她是什么喝的东西,雪随便敷衍过去,重新将瓶子藏好,并让铁根
保密。
雪如果要投毒,机会实在太多了。
这段时间,李德贵经常喝得醉醺醺,几乎不省人事,可雪丝毫没有杀他的打
算,除了试探性摸索他口袋里是否藏了牛棚钥匙外,没有行动。
吴辰的内心也趋近绝望,原来环境真能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雪像得了斯
德哥尔摩综合征,潜意识里不相信李德贵会杀人,又或者不想两人都受伤。
这种一厢情愿的念头,让吴辰更迫切想逃生了,坐以待毙不如自救。
这段时间,他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牛棚墙上的铁链已经形同虚设,他只需
轻轻一扯就能脱离,唯一的拦路虎是牛棚门锁口,在持续踹击下,也在加剧变形
,逃离之日提上了进程。
另外,有了孩子牵挂后,雪的逃离意愿大大降低,让吴辰同样忧心,如果实
在无法一起逃离,他只能先回去,然后再搬救兵,无论如何都要将雪绑回去。
这时,房间里传来婴儿的啼哭,还有王婶的哄声。
雪的脸色瞬间变了,立即冲回房间,看到王婶在帮婴儿换尿布。
可她手脚很笨,迟迟没有弄好。
「王婶,你在干什么啊……我不是说别吵醒他吗?孩子睡得好好的,你换什
么尿布,腿都冻红了!」
雪的语气里满是责备和心疼,冲过去迅速帮婴儿裹好尿布,然后穿上裤子。
「我说,你懂不懂带孩子啊,房间里净是一股尿骚味,臭死了!」
王婶叉着腰,站在一边碎言碎语。
「我刚换好的尿布,哪里来的尿味!」
雪心疼地将孩子搂到怀里,眼神很冷,下了逐客令:「你既然嫌臭,就别来
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哟,好大的口气,俺老娘还不稀罕来呢!」
王婶一脸嫌弃,转身离开时,带着嘲讽说:「你就天天护犊子吧,小心有一
天,连你的牛棚情郎都护不住了……」
「你……你说什么!」
雪使劲抓住她手臂,由于很用力,王婶吃痛,急忙甩脱,语气变得烦躁:「
俺说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早点断了念头,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吧!」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的是李德贵的种,那你的身份就不是他儿媳了,还
不懂吗?」
「胡说!你给我出去,出去!」
王婶见她情绪不稳定,也不敢再刺激,灰熘熘走了。
雪没有拦她,而是一脸苍白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抱着孩子的手微微颤抖。
她将孩子轻放在床上,盖好小被,哄了一会儿。
直到孩子睡着后,才安静地走出房间,去庭院找铁根。
吴辰透过墙缝一直观察,反复琢磨着王婶的话里意思,陷入沉思之中,眼里
有冷芒闪烁。
「铁根,你爹呢?」
「去打麻将呗,媳妇儿,有啥事?」
雪的表情很失望:「嗯……没什么,那等他回来先吧。」
「行咧!」
铁根砍完了最后一批柴,连同各种农作物一起搬进三轮车里,累得气喘吁吁
,汗流浃背。
他没有停歇,推着三轮车往前走,步履缓慢。
「你是去镇上吗,不歇会吗,太累了……」
「嘿,媳妇儿,俺身体扛得住,不用不用。」
雪站在大门处,看着他的辛苦样子,于心不忍,但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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