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有细丝?越细越好。”阿吉抬头看着夫人说。
“有有有。”夫人忙让丫鬟小菊去取丝线,她看着眼前这个衣着破烂,头发乱糟糟,脸孔脏兮兮的半大男孩,却一脸的沉着,举手投足一副大宗师风范,和以前那帮老朽的医生完全不一样,心里再次燃起希望,“小大夫,可看出是什么病?”
“可能是失魂症。”
“失魂症?失魂症是什么病,好治吗?”夫人抓住阿吉的手,急切地问,十多天了,第一次有人说出了病症名目,让她如何能不激动?她自然知道,只有认准了病才有治病的希望。
阿吉说,这是一种非常少见的病,一百万人中也不可能有一人得。病理其实很简单,人的身体好比是一栋房子,魂就是住在房子里面的人,而失魂症就是住在房子里的人走丢了,只剩下了空房子,所以表现出的症状就是身体完好,但昏睡不醒。这种病一般发生在年老多病的人身上,道理很简单,房子太破了,住不成人了,人才会走,而从少爷的脉象看,他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好,简直就是一座斩新的,很坚固的房子,住在里面的人没理由会走丢的呀?所以他也有点吃不准,还要再诊断。
还好前不久师傅刚传授了他失魂症的诊断之法。他让夫人找细丝,就是用来诊断失魂症的。
这当儿,小菊拿来了一缕丝线,阿吉将丝线破开,小心翼翼地取出中间一根细到几乎看不见的原丝,让小菊点燃桌上的烛台,看见蜡烛化开了,便讨了小菊的一根银簪,用簪尖沾了一点蜡泪,将细丝的一端固定在少爷的额头,另一端则固定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做完这些,阿吉双手合十,头微垂,鼻头抵着两根中指,垂下眼帘,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慢慢地将散漫在屋子里的意念收拢在一起,沉入身体内部,缓缓地聚集到额头,然后顺着细丝走过去,走过去。
阿吉这会就如进入梦境一般,只觉得自己非常累,瘦弱的身体,蹒跚走在一条灰白色的通道内,这条通道太长了,他好像已经走了一千年了,还看不到尽头,他很想躺下来歇一会,但他知道如果一歇下来就走不动了,他还是坚持走走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一团亮光,亮光后是一个很大很华丽的屋子,但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他感到很失望,转身朝回走,又是那条灰白色的通道……
冰兰夫人和小菊满脸疑惑地看着小大夫用细丝将他和少爷的额头接起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诊病方法。
小大夫接好后,便端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双目紧闭,如睡着了一般,她们一会儿看看小大夫,一会儿看看少爷,一会儿看看他们之间的那根细到不见的丝,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突然,两人发现,那根原本低垂的细丝微微地晃动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上面走动一般。再看小大夫,发现他的额头渗出一粒粒细汗,脸色越来越苍白。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小大夫突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夫人和小菊忙扶起他,发现他全身都被汗水打湿透了。
“小大夫,你没事吧?”夫人关切地问。
“我没事,有吃的没有?”阿吉擦着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实在是太饿了。
夫人忙叫人端来四碟点心,阿吉这会也不尝好坏,两手齐用,狼吞虎咽,没用半柱香的时间就将四碟点心一扫而光,逗得小菊嘻嘻直笑。
“小大夫,可诊出是什么病?”看着阿吉吃完,夫人急急地问。
“是失魂症无疑”一说起病,阿吉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庄重,“可是病因我还是没有找到。”
“哦,少爷发病多久了?”
“十五天了。”夫人说。
我的天,十五天了?一般说来,得了失魂症的人,不吃不喝,从第五天起,身体就开始变得虚弱,到第十天肌肉就开始萎缩,可这家伙的身体到现在还非常健康,面色红润,气息均匀。
这家伙的**可以说是好的离谱,可为什么会得失魂症呢?
阿吉心里这样想着来到床前,俯身将少爷的衣服解开,将他的全身细细察看了一遍,就连头发、趾缝这等细微之处也没放过,最后,他皱眉看着少爷的额头说:“端盆热水拿条毛巾来。”
小菊应了声出去,很快就端来了一盆热水,洁白的毛巾撘在盆沿上。阿吉在热出中打湿毛巾,拧干,在少爷额头那点朱红上轻轻擦着,边擦边说:“问题应该就出在这儿,如果我判断得没错,这红点下面应该有个小孔。”
“夫人您看”阿吉从床边退开,对夫人说。
随着少爷额上的朱红点褪去,果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圆孔,小到如毛孔一般,如果不仔细看就根本发现不了,以前有那个朱红点遮掩,就更难发现了。
“这,这是什么?”夫人看着儿子额上那个小孔,泪水涌出眼眶。
“这应该是一种齿痕。”阿吉沉思了一会说,“听师傅说过,远古时有一种鸟,叫做魂鸟,长着如针一般细长的嘴,白天蛰伏在幽暗的山洞,午夜时分才出来,专门吸食人类的魂魄。因为这种鸟太过邪恶,十四年前已经被一位叫做白羽风的仙人下凡巢尽了。听说只有生活在金龙国南部蛮荒地带乌沼里的白巫族的邪恶巫师才会蓄养这种鸟,专门用它们吸取人的灵魂,用来修炼灵术,但那乌沼离咱商丘谷何至千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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