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三小姐来了!”崔姨娘的婢女飞霜见乔婉清携着冰灯往雨雯轩来,也未行礼,说罢便想引着乔婉清进去。
乔婉清并未计较,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前院,往轩内走去。远远便瞧见崔姨娘坐在主位上品着茶,而乔婉雅则坐在侧位上绞着手中帕子,显然坐立难安。
她的脚步顿住,姐姐竟然被压到了侧座。
冰灯会意,转身呵斥飞霜,虽然人小,却是气势非常:“你这婢女,见着县主也不行礼,难不成要县主亲自请你才是?”
崔姨娘掌府中大权以来,飞霜走到哪,谁人不是恭恭敬敬地喊着飞霜姑娘。她平日里也就见着乔兆远还会恭敬行礼,就算是常常出入雨雯轩的乔婉雅,她也鲜少行礼过,显是仗势。如今被人呵斥一通,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直直对上了乔婉清冷冽平淡的眼眸,这才感到害怕起来:“县主...县主万安!”
冰灯的声音足够大,又因年岁小而有些尖细,本想故意晾着乔婉清的崔姨娘不得不抬起头来,见了乔婉清湖蓝色身影,脸色一沉,随后扬起笑意,起了身走到乔婉清身边:“县主万安。妾身方才入了神,没瞧见县主。县主大度,可别与妾身这个小妇人计较。”
呵,如今倒是她计较了。
乔婉清从崔姨娘身旁走过,扶起了行礼的乔婉雅:“姐姐是我的嫡姐,哪有坐到这的道理。”说着便拉着乔婉雅坐到了上位去。崔姨娘的父亲是知县,生生压了身为县丞的乔兆远一头,乔婉雅忍让崔姨娘,并不意味着身为正五品县主的她也需要忍让崔姨娘无孔不入的打压。
崔姨娘压乔婉清威风的算盘落空,也不恼,顺势就坐在了侧位,招了招手让婢女流雪奉了茶去,方才开口道:“县主,本来呢,账本在妾身这,置办年货这一事,也是妾身应当的。不过,妾身想着,不如今年来个新鲜意头。妾身已将须置办的年货分为四类,祭祖香品、新衣美饰、吃食干果、亲友回礼。恰好府中有四位小姐,不如就让四位小姐学着操办操办,妾身从旁协助便是了。一来,这是四位小姐的心意,讨个好彩头;二来,四位小姐也能有所收获。”
乔婉清听言,平了平腿上衣裙:“姨娘有心了,确实是新鲜有趣儿。只是不知道,二姐和四妹是否都知晓了?”随后还环顾轩内,像是疑惑乔婉嫆和乔婉琳不在似的。
“知晓,妾身与三位小姐商量过了,这才找的县主呢。县主尊贵,妾身便私下将祭祖香品这类交与县主罢。”崔姨娘笑得越发和蔼。
乔婉清心下警惕,却看向乔婉雅,见清减的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道:“既如此,不如现下将乔府的账本予我参详,清楚了底儿,我才能酌情备下不是?”
崔姨娘刚抬起茶盏,听得此言,笑了:“县主,只管置办便是。前不久陛下赏赐,乔府备祭祖香品的银钱还是有的。”
“原是如此。”乔婉清状似无意地抚过琉璃耳坠,“姨娘送的琉璃耳坠,剔透璀璨,我很喜欢。”
“县主喜欢便好。”崔姨娘蓦地收紧手中茶盏边沿,笑着回应道。
...
是日,北风萧瑟,寒气已至。
怒山在通镇最北端。怒山之所以称之为怒,源自当地的一个传说。千年前有一男子闯入仙境,误摘了仙人苦心栽培的一颗蓬莱莲子,以致仙人数百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而那男子误摘的蓬莱莲子,原本是为了解决此地的河溪乱流之弊病,在蓬莱莲子被摘掉的刹那,天洪席卷大地,生民涂炭、哀鸿遍野。仙人一怒之下,抓了那男子来,将其变为高可触天的连绵山峰,以抵挡天洪北上。天洪退去,而那男子永远成为了通镇最北端的连绵山峰。怒山上瘴气弥漫,人入之,必迷乱不可出,毒入心肺,不久死于山上。因此,怒山是黎州人永不会接触的禁地,而这常年烟笼雾绕的山峰,成为了黎州诡异瑰丽的一景。
然而此刻在怒山粗粗开辟出的林间小路上,有五个年纪尚轻的少年男子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大汉驱赶着往山下走去。
大汉紧紧盯着那五个少年的一举一动,如果有稍稍走得偏离的,便大骂着挥动手中的皮鞭将他们打回队伍中来。而少年们均是目光呆滞模样,只沉默地低头往前赶路,好似对身上的鞭打毫无感觉一般。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其中一个大汉率先走出探风,而后从隐蔽处拉出一辆十分简陋的马车,责令少年们往马车上坐。待少年们坐定了,他丢给他们一堆衣服,又给每人吃下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狠狠说道:“给我擦干净身上的血,换上这些衣服,别出声!要是谁出了声,我这手中的解药就没你的份,都听仔细了!”
拥挤的马车内,少年们面面相觑,还是默默解了血迹斑斑的粗麻衣服,准备换上地上的衣服。奇怪的是,他们身上鞭痕四纵,而脸上却是干干净净,未见任何打痕。其中有位少年长眉飞扬,玉润良颜,此时也是目光浮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浅蓝长袍。
这人正是已消失许久的瓶子。
那日乔府田庄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往乔府田地上洒油,其中一人还闯进了他赖以生活的田庄木屋。冯氏最先发现了来人,大声疾呼,被一刀毙命。而在里间被惊醒的李二武见此情景,更是红了眼眶,明知自己必死,低声嘱咐了瓶子,让他趁乱跑出去。说罢,李二武便抄起了铁质斧头,冲了出去,与来人扭打了起来。
来人武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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