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赖彦容放假的第一天。她起了个大早收拾行李准备礼物,十一点整的时候把车子开上了高速。从市区出来一路都是张灯结彩,热闹拥挤。不管到那里都能看到象征喜庆的红色,还有敲锣打鼓的醒狮队。白雪为新年锦上添花,收音机里主持人的声音也比平常多了丝人气。
〔不管多么痛不欲生,第二天醒来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依旧车水马龙。〕
她自嘲的笑了笑,把收音机切换到别的频道。
“受降雪天气影响,不少地区食品供应紧张、价格大幅上涨。投资者担心中国经济受到影响,沪、深两市均大幅下挫,但各种与保险业相关的股票,如平安保险,则逆市上升…………”
新闻频道男主持的声音永远都是这么的严谨乏味。连续切换了几个频道,发现大多都是各类厂家趁机出来拜年的广告,她兴味索然的关掉收音机把心思全部放在拥挤的路况上。
“妈,我应该八点左右就能到家。不用等我吃饭,你和爸先吃。”
家里电话打来的时候,她刚好把车开上高速。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走到湖南的时候路面已经开始结冰。前方的收费站停了几辆货车,赖彦容把车靠在他们后面等着缴费过后继续赶路。半个小时后,前面的几辆车依旧纹丝不动的停在原地。她隐隐觉得不妥摇下车窗一看才发现,在货车的前面还停了好几辆别的车。因为被高大的车身挡着所以才不容易被人看见。许是滞留的时间过久,车身已经完全被白雪覆盖,只有车尾灯还一闪一闪的透过白雪发着光。
“今天不能走,前面的路已经遭封了塞,上面的人说了等不落雪了才能放你们过切。”
收费站的工作人员用喇叭对着外面喊了几句湖南话后,也不管外面长串的车队能不能听懂,“啪”的把窗户一关又坐了回去。
“honey,honey,你到哪儿了。”杨笠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赖彦容已经在路上堵了五个小时。
“湖南。”
“什么。”尖锐的声音隔着电话都能刺穿人的耳膜。本来堵到现在心里就有点急躁,加上他现在这么一惊一乍的叫唤赖彦容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很不耐烦。
“又怎么了。”
“honey,你听我说你别急。”杨笠并不在乎她反常的态度,说话的口气也是少有的正经。
“我刚刚看了新闻,今年强降雪,好几条高速公路都被冰封了,而且湖南那边好像是重灾区……”
“喂,honey你还在听吗?”电话里良久没人说话,杨笠有点不放心。
这边的赖彦容已经被车窗外迅速结起的冰凌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新闻有没有说,这次的预警什么时候才能解除。”
她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平静。窗外的景象已经不能用冰天雪地来形容,到处都是尖锐的冰凌,道路,护栏,山崖上的树……全部都凝结成冰。公路下本该亮起灯光的村落此刻更是漆黑一片,明亮的路灯也忽明忽暗的,好像随时都有断电的可能。
“没有。”电话里给出的答案真实到让人绝望,
“不过,你别急我和我姐现在正在给你想法。”
雪越下越大,前面的车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后面的堵着的车还越来越多。路段冰封,举步维艰。这样的情况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杨笠,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嘟,嘟,嘟……”电话提示有别的号码正在打进来,来电显示却是个陌生的号码。本来打算不接,可是那个号码很固执一直不停的打,她不得不挂掉杨笠的电话把那个通话切进来。
“喂,彦容姐。”
“阿夏?”这声音听起来像他,不过赖彦容不懂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而且口气听起来好像还很着急的样子。
“哥找到你了吗?”
“找我?”
阿夏一句话问得她更加糊涂。
“对啊,中午的时候他看了新闻知道今年冰灾很多路都被封了。特别是湖南那边,他给茹姐打电话知道你是往那边走的。所以不放心开车去找你,后来封路我们的车被堵在半路上走不了。他就自己下车去找你了……”
因为担心她出事,所以陈珅现在正在漫天风雪的高速路上找她。
***
〔这样的爱不管让你有多痛苦,在我眼里都分文不值〕
***
那个疯子想证明什么,不是说好放手吗,不是说好不再缠着她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为什么还要这么咄咄逼人。
“喂,喂……”没有等到回到,阿夏以为信号中断了。
“我在听”赖彦容抹掉眼角的湿润问道:
“他带手机了吗?”
“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我才打给你的。”
打不通,是冷死了还是摔死了。她无法想象那个可恶的男人要怎么顶着风雪在结冰的高速公路上找到自己。陈珅,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任性。
“阿夏,你怎么可以让他这么乱来。”
“姐,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做的事我能拦得住吗。”
是啊,她忘了,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任性,霸道,自私。他从来都是以自己的方式对别人好,不管你懂不懂,不管你接不接受。
五年了,她忘了很多事。忘了他曾早起做她爱喝的姜茶,忘了他曾骂骂咧咧的为她学做早餐,忘了他曾捡起她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忘了他曾用一个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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