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凤知道留不住她,只能拼命地给艾莉带东西,吃的、穿的、戴的,恨不得将自己都打包带走。
“妈,东西太多了,路上颠簸,箱子会破掉。”李华凤将行李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地装了好多次,只是为了多留出空间,多带点东西。
“没事儿,再挤挤。”
“姐,还有这个,我最喜欢的战斗机,送给你。”裴道远举着它的宝贝。
“哎哎,你还来给我添乱,没看着已经没地儿了吗。”李华凤说道。
艾莉接过它的战斗机,仔细看了看,“真酷。放心吧,我会替你保管好它的。”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分离在即,李华凤抱住了艾莉,嘱咐着:“闺女,你也快三十了,要抓紧啊,如果有合适的对象就带过来给我看看,不要让我等太久。”
“好。”艾莉微笑点头答应。
“如果你再没有动静,到时就别怪我出手了啊。”
“好。”
“要按时吃饭,少熬夜,多喝水,这样才漂亮。”
“好。”
“我一会儿就不送你了,放假记得抽空来看我。”
“你放心。照顾好自己,我也努力把自己嫁出去。”艾莉拿着飞机模型,倒走着,朝李华凤和裴道远挥挥手,转身上车。
裴辎重给裴啸天守足了一百天的灵。
这期间,他将所有的事务推了出去,彻底地放空自己。
三个月后,他离开大马,来到中国,决定去那里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
漫无边际的海水让人顿失空间感,海和天是连成一片的黑,星星布满天幕,它们活泼灵动又浩渺神秘。
裴辎重一个人在游轮的阳台上吹着海风,喝着酒。海潮发出“哗哗”的声响,就像是时间在叩击心门,回忆的闸水泛滥而出,他想到了在那个峥嵘大时代里他的祖辈。
清末民初,国家战乱不断,军阀割据,百姓流离。为了讨生活大量的广东、福建人涌向南洋——一个只允许苦力和生意人存在的地方。
作为拓荒者,他们有的被山里的毒蛇蝎子毒死,被猛兽咬死;有的从山上直接掉落摔死。除此之外还要遭受当地人和殖民政府的歧视和屈辱,“谁叫你做中国人”。但正是这些华人的挖采垦殖、吃苦耐劳,才有了今日东南亚经济的繁荣。
悠悠的岁月流淌而过,距他的祖辈来到大马已经一个世纪了,现在轮到他要渡过这海峡,回到阔别已久的祖国。
月亮不知从什么地方拨开黑幕钻了出来,圆圆的银盘子,倾听着这人世间的哀愁和忧伤。她在天上不知多久了,也不知悄悄地藏了多少心事和秘密,她是一个好事的老者,从古到今总是静静地瞧着老天带给人的苦。
这是个婆娑世界,堪忍第一,创艰守难,亢龙有悔,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当年裴啸天为了保护和磨砺裴辎重,毅然决然将他寄养在老家,由一个最信赖的朋友照顾。他在那里度过了重要的十二年人生,学习了大量的经史子集和一身本领。成年后,裴啸天将他送到美国,开始用另一个名字生活。
从此,每天都有应酬不完的人事,看不完的报告、数据,下不完的决策。做空中飞人,居无定所,较少的空闲留给自己,他不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时刻清楚自己身上的重担和责任。
大海将一切都割裂了,他像是漂泊到了天涯海角的地方,只有月亮陪着他。海风不知从哪儿送来微弱的口琴声,曲子悠扬婉转,好像诉说着惆怅和遗憾,也许是月亮的,也许是大海的,说不完、流不尽。
他想起了那个喜欢望着月亮的女孩,不知此时的月老是否也溜进她的窗子。
他想去看一看她了。
☆、r 5.你渴望眼睛,我救赎心情
f市是一座北方的海滨城市,这里四季分明,山海相接,物阜民丰。转眼已经到了金秋十月,校园里的枫叶到了每年最缤纷的时候。黄色、橙色、红色,一树树地闹着。
费艾莉每天七点钟起床洗漱,这个习惯已经从本科一直持续到现在。在学校食堂里吃过简单的早餐,赶去上第一节数学分析课。
上课的人潮大军颇为壮观,一批批地从食堂涌向各自的教学楼。一天之计在于晨,七八点钟的太阳耀眼灿烂,年轻人迎着朝阳开始每天的工作和学习。
“微分中值定理是由罗尔定理、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和柯西中值定理组成的系列定理,定理的条件是在闭区间上连续、开区间内可导……”费艾莉用手势比划形容着,一个小小的白点在她身前跳动,那是她攥着的粉笔。
她穿着一件灰白色的真丝衬衫,一条宽松的黑色休闲裤,一只手浅插在裤兜里,在讲台上慢慢地踱步。有时她会停下来,飞快地在黑板上写出一长串数学式子,她好像讲着一个连续发生的故事,分析着故事中人物的厉害关系,演绎着剧情的发展和结局的悲喜,神情投入而专注……
学生们记得记,写得写,偶尔还会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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