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泰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句,站起来拍拍屁股,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叮嘱道:“大哥,伤成这样,还是悠着点。”
单饶没搭理他,倒是赵睛气呼呼地替他出头:“欧阳泰,你个小屁孩!大灯泡!快点出去!”
欧阳泰白她:“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们。”
赵睛:“他分寸着呢!”
“好好好!”欧阳泰做了个ok的手势,“我撤!”
欧阳泰不甘心地撤下了,单饶松开赵睛,笑道:“老婆就是老婆,关键时候,很护短啊。”
赵睛瞪他:“谁是你老婆了?”
单饶:“你说呢?”
赵睛难得扭捏一下:“才不是呢。”
“好。”单饶扬唇,“你不是。”
赵睛一听,气血上涌,爆吼:“单饶!”
“嗯?”
“你说谁不是?!”眼睛鼓得跟两颗小灯泡似的,重重地强调道,“我是!我就是!”
瞅着她突变的小表情,单饶笑得五脏六腑都疼了。
等他笑够了,赵睛问他:“你干嘛这么快把人家欧阳泰撵走啊?”
“不然呢?”单饶反问,“由着他调戏你?”
赵睛一愣,回想了一下,笑道:“你傻啊?这玩笑醋你也吃?”
单饶不予回复,继续闭目养神。
这天晚上,莫子深和gavin临走前,尤其是gavin,千叮咛万嘱咐:“小蜻蜓,别忘了医生的嘱咐哦。”
赵睛白他一眼:“知道啦知道啦!”
gavin不放心地看着自家老大,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老大,虽然我也觉得小蜻蜓超美超吸引人的啦,但是你现在不行就别逞强,到时候又发炎了怎么办?”
莫子深也跟了句嘴:“嗯,别再发炎了。”
赵睛憋着笑看向单饶,只见他对着gavin和莫子深,嘴角微微一扯,要笑不笑的模样,gavin和莫子深眼观鼻鼻观心,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低眉顺目一言不发安静地离开了。
他们一走,赵睛捂着肚子爆笑:“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也有这么怂的时候!”
谁知道单饶静默了一会儿,竟答:“我也有这么怂的时候。”
赵睛:“咦?”
“三年前,爆炸现场残骸的dna鉴定报告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也这么怂,比他们还怂。”
单饶说这句话的时候,再次阖上了眼,病房内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脸色依旧寡白,血色无多,声音低迷,好在哀而不伤,毕竟那段岁月早已死在时光里,而她重新站在了他面前。
她有点儿心酸,更有点儿心疼,慢慢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爬了上去,轻轻地环抱住他。
单饶的身体微微一顿。
显然,他感受到了来自一个女人的怜惜。
他没有太多的力气去拥抱她,身体相贴的那一刻,他眉目舒展,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赵睛没有听gavin的话回自己的病房睡,一整个晚上,他们静静地拥抱着对方,传递着彼此的体温,感受着对方的一呼一吸。在寂静深邃的夜里,这是相爱人之间,最极致的温柔了。
夜半时分,赵睛醒过一次。单饶睡得正熟,均匀的呼吸就喷在她的发顶,潜心下来,还能感受到头顶发丝的拂动。
这一刻如此令人安心。
黑夜是情绪的催发剂,她想起了师傅,一种迷茫怅然的情绪渐渐将她包裹。
师傅不仅骗了她,还骗了单饶,那份骸骨的鉴定报告,怕是也是师傅为了隐瞒她还活着的事实而操纵的,师傅到底瞒了她多少事?
她辗转了一下身子,手环上他的腰身,忽然有些不想回去了。
如果躺在这张床上,就能朝夕到老,不去追究,不问过往,她真希望这样的黑夜永远没有尽头。
怎么会呢?地球自转完一圈,天就亮了。
第二天清晨,赵睛早早地醒了,醒时,她摸了摸单饶的体温,一切正常,然后从被窝里钻出来,准备去洗漱,单饶就是这个时候醒的,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问:“醒这么早,去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啊,刚睡醒时,自带沙哑和低音炮,还有一点慵懒,赵睛差点就醉在他这性感的声音里不愿起床了。
不过她还是麻利地坐了起来,往洗漱间走:“欧阳泰不是今天一早的火车吗?我准备去送送他。”
“可以让子深他们去送。”
“不行。”赵睛刷着牙含糊地说,“好歹相识一场,告别这种事,不能太草率。”
单饶默了一会儿,没再阻止。
等到赵睛跑去找欧阳泰的时候,他的病房里早已经换了人,她又跑去护士站找护士,护士长告诉她:“这个人昨天晚上就办理退房离开了。”
赵睛愕然,匆忙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果不其然,里面有两条未读短信,正是欧阳泰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多。
“赵睛姐,我现在已经到省城的机场了,正在候机,还有半个小时,飞北京的航班就要起飞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我仍旧感觉不真实,我埋在心里惦念了八年的仇恨,一夕之间,好像就淡化了。当初决定来这儿,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遇到了你和单饶,让我得到了最好的结果。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大恩不言谢,当然了,我知道,你家男人也不稀罕我一个谢字。”
“至于为什么骗你们我明天一早的火车,主要是我这人最见不得古人的十里长亭送别了,这是一个道理。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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