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下了大殿,没一会就到了山腰崖边居所,进了堂屋,也都无心修炼。正逢晚饭时间,饭菜自有硕言去准备。没一会几样小菜,一坛老酒便已奉上。
初时几人尚不熟悉,气氛稍显尴尬。只有范舟硕言二人对饮,几经相劝,大师兄却滴酒不沾,满脸严肃。反到是妹妹宋颜阳自来熟的性子,与二人言语打混,气氛才稍作轻松。
聊了一会便觉无趣,硕言眼珠一转,直对范舟道:“要是以入门而论,我入门最早,本应是右峰大师兄。而以喝酒而论,大师兄的位置也合该归我,师傅真个偏心。”说罢悄悄冲着范舟挤眉弄眼。
二人整日厮混,范舟此时已明其意,斜瞟大师兄,见宋志斌眉头微皱,正想再点一把火,刚待开口,只见大师兄道:“我出生之时便与师傅定下师徒之实,恰巧师兄又长你两岁,怎变成了你入门最早。”毕竟年少,平时装的再老城,骨子里的一丝傲气却还是压制不住。
硕言见大师兄上当,话锋一转道:“入门先后各执一词,也分不清,你如能在喝酒上胜过我,我才尊你为师兄,如若不能,你便是三师弟。”
范舟听了此言,也不等大师兄搭话,心领神会般端起酒杯,对着硕言道:“大师兄,我敬你一杯。”
这二人自有默契,硕言见范舟如此也举杯道:“好,范舟师弟以后你就是右峰二师兄了。”说罢哈哈大笑,引的宋颜阳也跟着娇笑起来,直气的大师兄宋志斌脸上充血变了颜色。
稍一犹豫,宋志斌也不言语,自酌一杯,一口饮尽,只见脸便红了几分。
宋颜阳见哥哥吃瘪也不袒护,只觉得很是有趣,此种场面却不多见。要知宋志斌从小要强,长辈更是把他以常青山下一代继承人来培养,早早就失去了同龄人的快乐。这几年入了逍遥门,更是每日于后山洞府借助一棵万年常青藤修炼功法,少与人接触。可宋志斌本是聪慧之人,怎会看不出硕言范舟的意图。只是一时受不得激,才痛饮一杯。
可一杯下肚,仿佛还觉不够痛快,又连饮两杯,长舒了一口气。才觉心中淤积得以抒发。喃喃道:“我作为常青山宋系一脉这一代的长子,三岁打磨基础,五岁正式修道,七日塑型,十岁聚灵十层大圆满。这三年压制修为也是为了玲珑千水洞一行,不得不如此。外人只知我是修道天才,却不知我付出的努力……我没有童年,因为这一代常青山宋、徐两脉争锋尤为激烈,宋家的担子就落于我一人头上。我必要一飞冲天,不辱使命……”话了眼圈已红。
“来,两位师弟,我们再饮一杯。”说罢自顾自的先喝了。
此时范舟硕言二人已觉不好意思,没成想引出大师兄痛处。妹妹宋颜阳本是天真烂漫,也没想到哥哥背负的这么多,此时眼圈也跟着红了。
见此,硕言赶忙安慰道:“你地位尊崇,不知羡煞多少人,虽背负的多,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我呢?模糊中我只记得,我应该还有个姐姐战乱中失散了,我是师傅带上山的,是了。我应该去找她的,再过几年师傅肯放我下山了,我就去找她。”也自一阵迷茫。
听着听着,范舟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他们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我呢?早听小荷镇里边的老人说过了,我是弃婴,乘舟顺江而下,既然能活下来,肯定不超过一天的路程,而小荷镇地处此水域下游,下边并无镇子了,如果父母还在,这些年早就找过来了,我又将何去何从呢。”想到此处不由轻轻一叹,也自斟满,一口饮尽。
见范舟半天没有言语,又自饮自酌,倒是引起了宋颜阳的好奇,不由问道:“范舟师兄,你是不是想爹娘了?”
“爹、娘?”范舟生涩的念着这两个字。
脑中却止不住的想,“爹、娘!多么亲切的称呼呀。”可范舟每每念起这两个字,不是温馨,而是埋藏在心中隐隐的痛,夏日蚊虫叮咬、冬日寒风刺骨,柴房中深夜噩梦醒来时,身体卷缩着无助的念着的是:“爹娘,你们在哪儿?”
每次碰触,心灵最深处的柔软甜蜜,也总被刺痛取代,这让范舟不敢去想,不敢深入。后来他只把这些放在笑容背后,冷暖自知。
“我没有爹娘。”说罢眼中含泪,轻轻的笑了起来。
宋颜阳见范舟仿佛不愿谈起此事,也便不再问起,只是静静的看着三人饮酒,也不再插话。
这一夜范舟醉了,只觉硕言和大师兄一直再说着什么,但话音总是时远时近,听不甚清,就算听清了,转眼间,又从脑海中生生抹去。
模糊中仿佛自己再次化作了苍鹰,俯瞰大地,地面一对中年夫妇的身影,渐行渐远……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见几人都不在,范舟漱洗了就忙来到崖边,才见大师兄与硕言正在修炼,便感有些不好意思,只自己最是懒惰。刚刚靠近,慕然间大师兄睁开眼来,本是一张刻板的脸庞,此时带着笑容,冲自己点头示意,不觉一阵温暖。
范舟忙见礼,走过几步,坐于一侧,也不打扰二人,运功修炼起来。
这一切都被长命真人看在眼中,昨夜喧嚣又怎能逃过老道法眼。也是用心良苦,有意将宋志斌、宋颜阳兄妹带回右峰,只望几个弟子能多多交流,日后常青山乃至玲珑千水洞一行,能相互有个照拂,共度难关。此时见师兄弟三人于崖边修炼,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三日来,大师兄常常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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