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念头骤起,雪忆便看向天色,淡淡问道:“轻衣姑娘可是在?”
雪忆今日来,不止是为了探听苏子衿的下落,而且还是要为战王妃请了轻衣过去看诊。自三日前苏子衿失踪,战王妃便忽然病倒了,这一连三日下来,基本上吃了药都不顶用,想来这病,着实蹊跷的很。
雪忆知道,战王妃也是苏子衿极为在意的存在,他如今无可奈何,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照顾好苏子衿在意的所有,不论是木木还是战王妃,都要好好的守护。
“在的。”天色敛了思绪,心下还是有些惊叹于雪忆的成熟,这少年不过十二三岁,可处事行为,全然超越了一般的人,便是天色自己,也不得不叹服于雪忆的镇静。
雪忆点了点头,便道:“可否让她随我去一趟战王府?”
“小公子且等着,属下现在便让人去通报一声。”天色恭敬道的拱了拱手,丝毫没有怠慢雪忆的意思。
雪忆点了点头,便道了一声谢。
很快的,天色便让人去通报了。
一时间,空气中有些冷意,雪忆弯下腰,将木木抱了起来,便轻声哄道:“木木,子衿姐姐不会不要你,只是近期他有些事情,你且呆在忆哥哥身边,莫要再胡乱的跑走了。”
木木来到锦都的事情,其实雪忆已然大抵知道了。
那日木木醒来,雪忆便问了木木其中缘由,大概是雪忆来了锦都,木木心下惦念的紧,便央着那儿的暗卫等人,将其带来,许是木木闹的很大,那边便传了飞鸽过来,表示不得不将木木带来锦都。
只是,这封信,苏子衿却是没有收到,不知为何,竟是被司卫收到了。司卫本就与苏子衿有些过节,自然便想着借木木来污了苏子衿的名声,于是,司卫便带了大量的人手去劫持木木,这才演变成了几日前的那番状况。
只是,单凭一封信,他知道的自然是非常的少,否则依着司卫阴毒的性子,决计不会这般随意的便将木木交给陶然。
木木闻言,便转而抱紧了雪忆,心中有些害怕,但却是没有再大哭大闹,显得异常乖巧。
这一幕,看在天色眼底,一时间感慨无数。
不多时,百里奚和轻衣便从院子内走了出来。
一看见雪忆,百里奚便有些惊讶的叫道:“这不是跟在师父身后的那个小傻子吗?”
那日苏子衿失踪的时候,百里奚倒是没有闲工夫去注意雪忆,不过在他印象中,雪忆应当是一副傻傻的样子,怎么今儿个眼神这样正常了?
小傻子?雪忆闻言,便冷冷瞧了眼百里奚,肃然道:“这一声师父,你今后还是莫要叫了。”
先前对百里奚,雪忆是无甚感觉,只知道这人有些咋咋呼呼,疯疯癫癫,和苏子衿是故交。
可现在,一看见百里奚,雪忆便有些火大的紧,不为其他,就是因为百里奚的缘故,司言才会放下苏子衿,和他一起寻找轻衣。
若非百里奚无脑、冲动,司言如何会放下苏子衿?苏子衿又如何会被劫持?
“什么啊!”百里奚看起来有些不以为意,他只摸了摸脑袋,便啧啧道:“一个小傻子而已,懂什么?师父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啦!老子保证,不会有事!”
也不知是在自我安慰,亦或者其他什么,百里奚直直强调了两遍‘不会有事’,看的一旁的天色有些愣住。
瞧着这样的百里奚,轻衣不禁皱了皱眉梢,倒不是因为同雪忆一般责怪他,而是百里奚如今的表现,其实是掩饰住了心中的那抹愧疚。
这几日,其实百里奚滴酒不沾,他跟着司言昼夜不停的寻找的苏子衿,眼底几乎可见一大片的红血丝,显然是心中焦躁不安到了极致。
只是,雪忆也是因为担心苏子衿,两人都是心中焦灼不安,才会如此便对上了。
一听百里奚的话,再看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雪忆心中到底有些不舒服的紧,若是百里奚表现出哪怕是一丝丝的自责,也许雪忆便不会责怪于他,然而,百里奚脸上的笑容委实有些晃眼,看的雪忆恨不得一掌袭去,狠狠揍一顿百里奚!
年幼的木木不知情况,可一瞧见自己的忆哥哥如此一副森冷的模样,心下便有些害怕起来,抱着雪忆的手也不禁松了几分。
雪忆察觉到木木的这抹害怕,便立即缓和了脸色,可心底却还是对百里奚愤怒不已。
“先去战王府看看罢?”见雪忆一副极为恼火的样子,轻衣便上前一步,打断了这两人所营造出来的怪异气氛。
这般说着,轻衣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雪忆抱着的孩子,心中着实有些疑惑。不过,现下并不是询问的时候,而轻衣也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因此,她倒是一副不曾看见任何的样子,显得尤为沉静。
雪忆心下有些怨怼,可一想到战王妃的身子,便也只好暂时忍下这股怒意,点头道:“好,只是……他不能去。”
说着,雪忆抬眼看向百里奚,眼底的敌意极为明显。
百里奚闻言,眸光一顿,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哈哈一笑,红衣飘起,容色显出几分孤傲的模样,道:“老子还不屑去呢!”
说着,不待轻衣和雪忆反应,他便一跃而起,跳出了长宁王府的城墙。
身后,轻衣拧起眉梢,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之间却浮起少见的担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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