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你居然鬼迷心窍,甚至还为了她,串通陈明义来陷害我,你不是疯了是什么?”
段雪烨沉声道:“那是陷害你吗?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敢承担后果?”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相当于毁了段家?”
“有你在,段家的根基早都烂了,毁与不毁有什么区别?”
段正轩拍案而起:“你是我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你和你妈当年一样,都是固执到死的蠢货!”
段雪烨看上去并不如何愤怒,可眼底的光却暗到了极致:“希望你将来见到我妈的时候,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她。”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父子俩彼此对峙,均在对方眼神里读出了难以掩饰的怒意和恨意。
这一瞬,所谓亲情,最后一层脆弱不堪的伪装也终于褪去,露出了自私肮脏的本质。
段正轩端详着段雪烨,这位他曾经视为最优秀艺术品的儿子,如今却想要把他逼入绝路。
他或许是个失败的父亲,没有管教好儿子,也没能早些发现儿子暗藏的祸心和敌意。
但他不承认自己输了。
“你以为投靠陈明义那只老狐狸,就能高枕无忧了?”他重新坐下,随手推开了那杯已经完全冷掉的咖啡,语气漠然,“我原本想给你一条退路,可你步步紧逼,那好,你也别怪我这当爹的太绝情。”
段雪烨沉郁着脸色一言不发。
段正轩看着他,半晌缓声问道:“知道吴德带乔月曦去哪里了么?”
“哪里?”
“我告诉吴德,将乔月曦带去乌山顶的私人度假别墅关起来,等我以此为筹码,和陈明义谈好条件之后再处置她,但其实不是的。”段正轩的脸上,突然就浮现出了一丝极其微妙的笑意,这丝笑看得人心底生寒,“吴德死也想不到,我借给他的那辆破车,在刹车上动了手脚。”
“……”
“等他开上了崎岖山路,如果刹车失灵,你猜后果会是什么?”
段雪烨猛然攥紧手指,骨节发白青筋毕现,他双目充血地瞪着段正轩,喉咙里咯咯作响,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他听到段正轩一字一句地说:“车辆翻入山涧,车毁人亡,这恰好坐实了吴德劫持人质、畏罪潜逃的铁证,当初犯下命案的是他,所有证据指向的都是他,让他和乔月曦一起死,这结局再完美不过了,对吧?”
吴德是最重要的证人,只要他死无对证,那么后面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至于乔月曦……
“雪烨,身为段家人,冲昏头脑的爱情是要不得的,莫非你妈当年付出的代价还不够惨重,仍不足以引起你的警惕?”段正轩继续说下去,“你该醒醒了,乔月曦不是你认为的良药,恰恰相反,她才是你的病根,只有彻底拔除,你才能获得新生,所以她必须永远消失。”
曾经的傅柔始终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林辰,强烈的自责与愧疚感日复一日吞噬着她的理智,最终令她堕落成了一个疯子,也不知道在利刃割开喉咙的那一刻,满眼血色,她有没有得到真正的解脱?
那现在呢?轮到乔月曦延续林辰的悲剧了吗?
段雪烨一瞬想到了那个关于上辈子的梦境,在梦境的最后,乔月曦猛踩油门,毫不犹豫与吴德的跑车相撞,双双冲下了高架桥。
爆炸声起,火海蔓延。
明明说好要保护她的,只因今天他迟了一步到蓝夜酒吧,就给了段正轩可乘之机。
他是不是注定要失去她,无论哪一条轨迹,总免不了要通往绝望的结局。
他只觉脑海中嗡嗡作响,一阵天旋地转,喉咙腥甜,忽然就弯下腰去,抑制不住地呕出一口血来。
段正轩离座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神色冷酷,没有丝毫属于父亲的温情。
“这是你应得的惩罚,早在你决定与我作对,与段家作对的时候,就该有所觉悟——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是你的错。”
是你的错。
段雪烨额上冷汗滴在大理石地面,缓慢氤氲开一片水渍,他终是浑身颤抖着抬起头来,迎上段正轩略显嘲弄的视线。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他倏而意味难明地笑了,“但我从来都不怕一错到底。”
“……什么?”
“你毁了我所有珍视的人,我拦不住你,却可以让你陪她们一起。”
似有火光在段雪烨眸底一闪而逝,复又归于无边沉暗,戾气满盈。
他后退数步,直至靠上身后巨大的木质文件柜,而后从腰间皮带的金属扣里,扯出了两袋藏好的白色粉末,以及一个小巧的打火机——刚才安保人员只没收了他的手机交给段正轩,但并没有仔细搜身。
那袋白色粉末是镁粉,活泼金属,易燃易炸化学物品,瞬间就可以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
段正轩瞳孔骤然收缩,他登时明白了段雪烨的用意,骇然惊道:“你疯了?!”
他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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