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洪谧仍是一脸的懵懂,苏盼凝娇声道,竟带有几分娇嗔,「儿媳之前就
在怀疑郑鸢演苦肉计的动机,至此方才明白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若
是锦衣卫的密报入京,最着急的应该是谁?」
「是何人?」
「当然是苏州的商人们。若是朝廷震怒,真的撤了公爹,换来的知府必然以
催赋为首任,且不说催赋手段如何,便是能否如公爹般清廉,都是商人们担忧之
事,若来个心狠手辣的贪官,有得他们哭。所以,他们最着急。此刻,郑鸢与他
偷偷相见,想是许了条件,必然承诺不会斗倒公爹,但这欠赋……」
「自是要这些铁公鸡凑钱的来补,以留住本官。」
陈洪谧苦笑道。
苏盼凝缓缓点点头:「儿媳所思,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
「好思维,好手段。」
陈洪谧摇头道,「便是我这沉溺官宦十数载的人,也没看透他的想法。后生
可畏,后生可畏。」
无论是否真的愿为民抗命拒官,直到此刻,陈洪谧才真正把心放宽了。
「盼凝,有你这女诸葛在,是为父之福啊。」
他抚须叹道。
「公爹只是身在局中,偶尔看不透罢了,哪有公爹说的这般厉害。」
苏盼凝柔声道,看向陈洪谧的眼神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天色已
晚,公爹可要歇息了?」
似乎感受到她眼神中的什么,陈洪谧有些闪烁的:「你先下去歇了吧,为父
再看会儿书。」
苏盼凝却未离开,而是走过去帮他整理书桉:「这些日子想是公爹也有些焦
躁了。」
她将书桉上略显凌乱的线书一一摆放整齐,又开始整理陈洪谧面前的笔墨,
陈知府只觉一阵香风袭来,让他这四旬不惑之人似乎也有了些反应,赶紧将身体
往后靠了靠,顿时又一抹洁白映入眼前,那玉颈,领如蝤蛴,顾盼生香,鼻尖下
彷佛女人特有的幽香中还夹杂着几分少妇的体温,宛若cuī_qíng_yào物一般,让他的反
应更大了,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敢去看,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
苏盼凝发觉了他的小动作,微微一笑,却是更往他身上贴了去。
「盼凝……」
陈洪谧说话彷佛都有些困难。
苏盼凝却不回答,只略带羞涩的一笑:「公爹这些书怕是看完了,可要儿媳
去换几本。」
「好,好。」
陈洪谧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苏盼凝嫣然一笑,拾起桌上几本书便推门进了侧旁的一个偏房。
陈洪谧呆呆的坐在文桉前发着痴,手中卷起的书本已有很久未曾翻动了,他
的表情很是奇怪,咬牙切齿的,有些狰狞,有些挣扎,有些犹豫,更有些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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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苏盼凝也是奇怪,说是给公爹换书,却是入去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依旧不见
出来,而且也听得房中发出其他声音。
又过了半响。
「哎呀!」
书房中传来苏盼凝的一声娇呼。
「怎么了,怎么了?」
陈洪谧如梦中惊醒一般的快速小跑进侧屋。
这是比书房还略大的一个房间,门头上挂有一块小匾,上有陈洪谧亲写的「
洗砚阁」
三个篆字,正是陈洪谧私人。
阁中整齐的排着五六排高高的直木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古书,足有数千册。
,不能点灯,故而都是就着书房透来的几缕光线方才得看清阁内物
景。
「盼凝可是摔着了?」
陈洪谧有些焦急的顺着略显昏暗的光线一路寻去,却到最后一排书架后方才
看到地上的苏盼凝,「可有受伤。」
「我这小半响公爹也不来帮我。」
苏盼凝娇声道,黑暗中明媚的双目炯炯有神。
「伤哪儿了,我来扶你。」
陈洪谧显是急了,赶紧过去扶她。
「不用。」
苏盼凝挣扎着要起来,「你去把门关上,我这番模样,旁人看见怕要碎嘴皮
子。」
陈洪谧点头称是,赶紧过去,将洗砚阁的门关上,这洗砚阁只能由书房进出
,倒也不用担心他人从其他地方进来。
关好门陈洪谧转过身,却险些撞上了几乎贴上他的苏盼凝。
吓得陈洪谧踉跄一下,靠在了门上,苏盼凝又凑了上去:「公爹为何一直躲
着我?」
眼中显着几分坚持和倔强。
「盼凝这是从何说起。」
堂堂的苏州知府,万民传颂的陈青天此刻却有些讪讪。
「你心里没数吗?」
苏盼凝有些嗔怪,「公爹可是在骂儿媳不知廉耻?」
「唉……」
陈洪谧长叹一口气,「要说不知廉耻,那也是为父我……」
话未说完却被苏盼凝素白纤柔的细手给挡住了嘴。
「不许胡说。」
她柔声道。
「那次也是为父酒醉……」
「我不许你说。」
苏盼凝又挡住了他的话,「那也是盼凝愿意的。」
「这……」
「公爹为人才高识远,秉直公允。」
苏盼凝看着陈洪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为知府,胸怀天下,一颗公
心身系百姓,万民敬仰,盼凝虽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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