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奇怪吧。于是,她看着他的目光有了一丝同情。
祁缙谦之所以答应赴宴主要是看在肖清让的面子。他们并不熟络,但早年有过几次交锋,虽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却催生了两人的惺惺相惜。
同意赴宴来并不意味着无条件容忍这里的一切。他微蹙着眉听耳边这两位淑女不停地聒噪,从红酒的品种聊到了地中海的天气。他很好奇,她们不口渴么?
良好的涵养让他没有打断她们略显激动的演说,他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太阳穴,侧过身子想找一个得体的借口告退。
这一转头便捕捉到了一抹同情的目光。
他愣了愣,继而看到了躲在石膏像旁边的白裙女孩。她接触到他的目光后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掩饰地喝了一口彩虹调酒,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其他方向。
是她。
嘴角不易察觉地一勾,他冲身边两位美人略一颔首:“失陪。”在她们惊讶的目光中朝那座天使石膏走去。
木小树再怎么掩饰,也无法假装忽视那抹越来越近的身影。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木小树抬头就看见那双带笑的黑色眸子。她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位子。
她不知道怎么打招呼才不算失礼,话出口却失了几分矜持:“嗨,又见面了。”她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如果他不记得自己那该多丢人。
他笑了:“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我以为他们会放过还在k大附高上学的小朋友。”
她惊讶极了,他怎么知道她在k大附高上学?可是脑神经却抓住了另一条重点:“你也来相亲?”话毕她差点一脑袋磕死,这句话太有歧义了,什么叫“也”,她是来打酱油的好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我不是来相亲的。”
他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嘴角又是一勾:“我也不是。”
“我来见一个人,谈一笔生意。”他说。
她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你是商人?我还以为你是艺术家。”这样干净的气质怎么会是在钱堆里打滚的俗人呢?
他忍俊不禁:“你猜的没有错,我确实是一个艺术家。但同时,我也是一个商人。”
一个贴着商人标签的艺术家。
她很难接受这样的定义:“可是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啊。”
“我寻找灵感和创意,把它们变成艺术,然后把这些艺术销售出去。这样一来,束之高阁的艺术就和普罗大众见面了。”他解释。
“那你的艺术是什么?”她好奇。
“石头,钢筋和水泥。”他说,“你也可以叫它‘建筑’。”
木小树发现,和这个年轻男人聊天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像一个前辈,带着她打开不一样的视角。他又像与她平辈的朋友,语气舒缓,目光和煦。在他身边,她可以发表任何观点而没有压力,他不看轻她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幼稚的言论。
他是天上的太阳,虽高高在上却从不吝啬给最卑微的小草以阳光。
这样一个谦逊而温雅的男人,很难不让人着迷。
木小树隐隐觉得遗憾,如果他有一双湖蓝色的眸子,那一切该多完美。
第8章 德古拉
木小树觉得,如果能和那个年轻男人一直聊下去,这个晚宴也许就不那么无聊了。可惜一位中年绅士走了过来,把他带走了。
临走前他的眼里有几分懊恼,他对她说:“和你聊天很愉快,可惜我不得不走了。再会。”
等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眼前,她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他的名字。
真遗憾。她想。
优雅的钢琴曲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曲欢快的小提琴。
木小树呆呆地看着华丽大厅内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忽然觉得自己是游离在那个世界之外的尘埃,飘飘忽忽,最后落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她的视线越过一张张圆桌,掠过正在进行演奏的小方台,穿过被风卷起的垂地窗帘,望进了夜色深深的庭院。
瞥了瞥二姑姑并几位姐姐,发现没有一个人注意她,于是她拿着甜点盘,悄悄地从大厅退出,由侧阳台走到了庭院里。
宅子环绕的庭院很大,被高高的灌木景观分隔成了许多小方块庭院。看来那个埋卷子的荒芜院子应该是这些被分割出的小庭院之一。木小树穿过一个又一个草木环起来的拱门,发现这里就像一个幽静的小迷宫,每走过一道门便会看到不一样的景色。第一个方块庭院里种满了美人香,第二个庭院里摆着两株并蒂松,第三个庭院里居然有一个小小的湖,湖边有一个小小的秋千。
月色融融,湖水澄净,攀着野花的秋千安静地立在月光下。
木小树瞬间迷上了这里。
她欢快地跑到了湖前,坐在了秋千上。远远的,可以看到枝桠掩映中灯火通明的宅子,耳边依稀还能听到晚宴上的小提琴曲。她拿起一块甜点塞进嘴里,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秋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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