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姬凌生此时正襟危坐在一旁心中惶惶的看着面前两人下棋,相对两个棋手的从容大气,姬凌生倒显得像个未过门的小媳妇般扭扭捏捏,虽心中有话,但还是不敢发问。
“凌生,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两鬓斑白的老人看着棋盘问到,姬凌生茫然地摇了摇头,“那你知道为什么让你等着吗?”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爷爷你总说我性子太急,要我学会静心和制怒,叫我在一旁候着想必也是因为这个”,老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你看懂这盘棋了吗?”。
姬长峰静静的看着姬凌生,另一人也饶有兴致的看向姬凌生。姬凌生有些发懵,虽说一回府就被告知去书房见老爷子和父亲,进屋后便看见进入白热化的两人,但来迟便是有罪,所以只得诚惶诚恐坐在一旁候命,至于桌上那盘棋,那是真的压根一眼没瞧,满脑子都在准备说辞和借口。
面对老爷子如此“难题”,差点脑子糊涂实话实说了,但有幸于从小在老爷子的耳濡目染下,并时不时的被拖着走上几局,虽然结局都以人仰马翻、片甲不留告终,但倒也不算个门外汉。只见姬凌生摆出一副严肃面孔,开始有模有样的评价起来。
“爷爷,您一直是以大开大合的攻势来不断拉出优势,争取一鼓作气吃掉父亲的大半黑子来获取胜利,表面上鲁莽贪功,实则不然,您在每一次进攻之后都会伴随一记巧妙犀利的暗手来巩固优势,进可先发屠大龙,退可后手守江河,可谓攻守兼备。而父亲显然看出了这点,所以恰恰与您相反,父亲用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战术来逐渐蚕食掉你建立起来的优势,显然父亲这招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已经有了成效,破坏了您建立的大半优势,看似胜利在望,但我认为不仅仅这么简单,老爷子您肯定还有高招,您被包围的棋子虽然只剩残棋之力,但如果与另一半形成合围之势,父亲迫不得已只能进攻,但之后根基便已经被您吃个干净,无力回天,此局胜负已定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听到姬凌生天花乱坠般的侃侃而谈,最后还不忘拍上两个马屁,老人那经历了半生戎马富贵的双眼透出一股藏不住的笑意,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声震如雷,即便是平时严肃到刻板的父亲姬玄,听到他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不禁无奈地笑了笑。
被他俩这一笑,姬凌生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讪讪一笑过后,转眼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脸皮当真厚出了一个境界。
“那爷爷,您叫我来到底是为什么?”,姬长峰沉默了一会说道:“凌生,明天随我进宫。”,姬凌生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始料不及,愣了一会后重重说了一声:“好!”,神色间满是兴奋与窃喜,姬长峰看见他这种反应也是会心一笑,也不给他追问的机会便打发了他,姬凌生也没强留,意气风发地出了门,雀跃的背影揭示少年人心中的念想。
看着姬凌生的背影,姬玄笑了会又叹了口气,看向望着姬凌生背影挂着和煦笑容的姬长峰,语重心长地问道:“父亲,这样真的不会影响计划吗?”,姬长峰收起笑容,道:“不管有没有影响我都会这么做!凌生这孩子从小便没了娘亲,尽管我们什么都迁就他、满足他,但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所以不管他要什么,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我这宝贝孙子失望!”
姬玄皱着眉头又问道:“那到时候那丫头怎么办?那女娃的城府心计可不在她老子之下。”
老人露出一股从军队中摸爬滚打出的匪气和战场上无所不用其极的阴狠,严声道:“皇室这头老虎倒台后她还不是得乖乖就范,少了皇室这张虎皮大旗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姬玄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老人摆摆手,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在老爷子有些迂腐的偏见中,站在男人光辉后面相夫教子的女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江湖中,注定翻不起多大的浪花,至少到现在为止也没出现过让老人拿正眼瞅瞅的剽悍娘们,老爷子的看法也始终没被打脸。
“过去十六年了,凌生也十六了!”,姬玄话锋一转,长长叹了口气,脸上表情复杂。
姬长峰看了眼面带悲戚的姬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像样的慰问。
“父亲,您对凌生有什么看法?”姬玄收起情绪,看向老人,姬长峰皱皱眉头,问道:“你说哪方面?”
“您觉得凌生能不能继续修炼,又或者,他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姬长峰哈哈一笑,显然来了兴趣,随即又板着脸说道:“这小子,要是能一心修炼我也不用操心这么多年了”。
姬玄微笑而立,静静守候下文。
姬长峰一提起这个令人头疼的孙子脸上就一片无奈,眼中却满是慈爱,姬玄并未打扰老人的追忆,只是笑着听老人把那往事回放:“凌生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和你小时候一样,但性子却比你倔得多,不喜欢吃苦,但也不肯吃半点亏,而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愿意也乐得他由着性子胡来……”
姬玄对于父亲一提起孙子就念叨个不停的毛病,未曾也不想阻止,他喜欢看着父亲唠嗑自己儿子时的乐呵劲,也希望从父亲的长篇大论中了解自己平常来不及关心的儿子。
“凌生是个骄傲的孩子,但资质却只是勉强能修炼,所有人都对他表面遗憾,暗中却等着看他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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