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皇帝睁开眼,听见闫清的声音夹杂在风里传进来:“该给父皇进药了。”
皇帝的眼角落出一滴泪来,又赶紧用被子将泪抹去,抹着抹着,便见被子上红红的一片。
李公公进来,便看见皇帝满脸是血的情景,惊呼一声扑过来。
后头的院正一句:“皇上,得罪了。”便手指间寒光一闪,一根针插在皇帝的脖颈中。
过了须臾,院正才将针收回针囊,一边道:“皇上切勿动气,药也要按时服用才行。”
宫女呈上新熬的药,皇帝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冷笑着:“这药,朕要用多久才会死?”
院正一惊,跪伏下去:“皇上为何如此说,这药是为您治病用的啊!”
“这难道不是太子让你们熬出来,让朕用的?”皇帝将宫女递来的药一推。
院正也听出了皇帝的意思,不解地与李公公对视一眼。
李公公附在皇帝耳边道:“皇上,这药确实是太医院给您治病用的,太子他……从未下过手脚。”
皇帝沉默地看向院正,又将视线停留在那碗药上。
李公公将屋里的人遣出去,跪在床前:“皇上您误会太子了,太子一直让太医院尽心医治,太子也不会敢在这里头打主意啊。”
“臣每日都要向慈庆宫禀报,皇上,您就算不信太子,也不能不信太后啊!”院正道。
皇帝一直没出声,李公公抬头看向皇帝,见他双眼茫然地盯着自己,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
“皇上?”李公公膝行几步想上前搀扶,却有温温热热的东西喷了他一脸。
皇帝噗地一声吐出血,惊得院正爬过来手忙脚乱地诊治,可皇帝还是陷入了昏迷。
知道自己药里其实并没有毒,皇帝应该高兴才是。可他竟然满心里都是闫清那道沉默的背影,还有他想象中闫清略带讽刺的笑容。
闫清从没害过他,皇帝是被自己的疑心害了。梦里看见先帝的身影,对他笑着摇头。
半夜里,福宁宫的正殿已经熄灭了烛火,李公公带着几道身影穿过回廊,进了皇帝的寝殿。
“臣见过皇上。”王知深跪在皇帝的床前。
皇帝一觉睡醒忽然苍老了许多,无力地抬抬手指:“拟旨……”
下了早朝,李松随着闫清往东宫走,一边拿出一道圣旨,为难道:“皇上让人送回来了。”
那是闫清拿去让皇帝盖印章的继位圣旨,闫清只淡淡睥了一眼,便道:“收起来。”
回到东宫,有内侍禀报陈氏来了,正带着霖皇孙逛园子。
秦珠贤带人进来伺候闫清更衣,闫清打量一番秦珠贤,蹙眉道:“怎么瘦了?”
这些日子忙得很,闫清都没时间与秦珠贤好好相处。
秦珠贤端着和煦的笑:“每日陪母妃学东西,还要跟着看内务府的单子与账本,您轻飘飘的一句吩咐,咱们就要跟在后头精打细算,可不就瘦了。”
“不仅学了东西,嘴也学刁了。”闫清佯装生气地点了下秦珠贤的额头。
“看你每日绷着一根弦,想说点话让你松一松精神罢了。”秦珠贤将闫清换下的朝服一抖,随手递给身后的柳琴络。
“三嫂呢?”闫清自己将领子的系扣系上,问道。
“带着梓儿在园子里呢。”秦珠贤答道,又微微蹙眉:“我总觉得三嫂今日来有些怪怪的,又说不出来。”
话一落,闫清已经走了出去,进了书房。
闫清总有许多事要忙,秦珠贤已经习惯话还没说完,他就走了。便叹了声气,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太子妃稍等。”李松追出来,手里捧了个匣子:“辽东韵和公主送来的,太子说好看,让奴才拿给您。”
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整块和田羊脂红玉,是未经雕琢的模样。秦珠贤道:“这必定是姑母拿给太子刻章用的,给我也没有用,你拿去还给太子。”
“太子说,天下玉有很多,难得有一块这么好的玉,拿去刻章就可惜了,太子妃可以让人做成首饰戴着,您明白的,太子一向什么好的都想给您,若还回去,奴才就要挨骂了。”李松笑盈盈道。
秦珠贤心里暖暖的,亲手捧过匣子,对李松点点头:“那我就收下了。”
李松嬉笑着将秦珠贤送走,才回了闫清身边。
接着陈氏来到闫清的书房外,想见一见闫清,被李松引进去。
柳琴络扶着秦珠贤回到院子,秦珠贤还捧着匣子左右看着,却听柳琴络道:“娘娘觉不觉得今日三皇子妃有些奇怪?”
如今闫清是太子了,故太子以后必定会由闫清来封王,所以如今都改叫做三皇子妃了。
秦珠贤的动作一顿,蹙眉道:“是有些奇怪,金环没跟着她,她来了也不怎么说话,只抱着闫霖玩。”
“奴婢总觉得她有些不对。”柳琴络道:“可想不出来。”
“许是想起了大行太子。”秦珠贤道,说罢又放下匣子:“快些给我梳妆,我还要去母妃宫里用膳。”
陈氏不过是与闫清说了几句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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