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尚有半指之距就遽然停了下来,逗留在半空中。
李颜脸上不动声色,头颅却悄悄往她手边靠,最终她还是“被动”地摸上了他的脸,可看上去却变成了她主动把手贴上去一般。
“咳··这是···”他干咳了一声,表情严肃正经道,“那些犯人每每发现是我设的局要抓人时,总是恼羞成怒,这不,每回都来不及把脸收回。”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明明像是玩笑的话,被他用这么正经的语调说出来总莫名地让人不适。
微醺忙收回了触碰他脸的手,随即垂下了头,又想起那日在东院地牢亲眼瞧见他狠戾施刑的情景,嘴里小声嘟囔着:“你把人家弄那么惨,几条划痕那是便宜你了。”
“什么?”李颜没有听得清晰,疑惑地问。
“没有!”微醺语气有些不耐烦,摇摇头道:“我是说,我要走了。”
说着,她就转身往游廊桥道方向走去。
李颜有些傻了,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可发现自己拉住她却并没有事情要交代,她转头过来,用厌烦的语气问他干嘛时,他莫名地很不爽。
于是,他耍了一回滑头。拉着她的手一收,把她往自个怀里一揣,牢牢地把她禁锢在怀里。
当他俯下头,薄唇贴近她耳际时,淡漠道:“你可知道,掌刮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他的怀抱温暖而熟悉,而且比以前更宽阔厚实了。她脸红了红,恼羞地伸手用力往他胸前一推,甩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时,李颜怀内衣袍揣着的东西掉落下来,在烛火微微映衬下,俨然看见那是一块树皮。
李颜一向沉稳的脸色立马浮现出一丝慌张,可却也只是一闪而逝,他立马俯身捡起放入袖口中。
微醺也只是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立马找准时机跑走了。
李颜微微吁了口气。这段时日来,全靠这种大越境内生长的迦南香,才让他姑娘睡得如此安稳,他才得以把她写的图稿看得七七八八了。
这种迦南木并不是mí_hún香,所以不会把一个清醒的人迷昏过去。它具有凝神安定、理气疏肝、健脾消滞、行气活血排毒的功效。能让一个睡着的人睡得更安稳,睡眠更佳。
他曾查过医籍,像他姑娘这种每夜都会惊乍且睡起来会全身翻腾舞动的症状,乃是气血瘀滞,肝气郁结的原因。轻者容易衰老,重者则会气血受阻,伤肝伤肺,人逐渐消沉郁结,睡眠不稳,最后则会严重影响寿命。
他是为了让她睡好觉,同时方便自己行事。
而mí_hún香实则却是曼陀罗粉末所研制,凡是这类药品都含几分毒性,虽然用了是能确保人不会醒来,却伤肝伤肾,他是绝对不可能用的。
可也正因为这样,上回才差点被他姑娘发现了。
其实当时他靠近房内间时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内间呼吸的气息明显地变得急速紊乱,肯定是已经有人将醒或已经醒来了。
只是当时他尚有小许内容就能把图稿看完,并有又抱有一种侥幸,所以没有进内间看他姑娘,而是急急到外头拿起图稿,打算快速看完就快速离去。
可想不到还是差点栽倒了。
他想想就有些余悸,转身入屋把迦南木磨成粉屑。
翌日穿戴整齐准备入宫上朝之际,把那一包裹好的一包包粉末交给春桃。告诉她那是蒋三爷交托的给六姑娘安神用的香末,教她必须每夜侍候姑娘入睡前往熏炉中倒入点燃。
春桃挠挠头有些为难道:“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娘她最讨厌熏香一类的。”
“所以呀,这事情你不能让她知道,要背地里做,等你姑娘睡着后,你才好做。”
李颜冷峻着脸叮嘱道:“记得每晨在她醒来之前就得把熏炉撤了,懂了吗?若是被姑娘知道了,我可得如实告诉三老爷是哪位丫头这么办事不力了。”
“···”春桃好生收好那些纸包,茫然地点了点头。
微醺最近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心了。
大概是每夜都睡得很好。凡值夜的侍女翌日都告诉她,姑娘近日睡觉变斯文了,入寐前是什么姿势醒来后还是那个姿势。
也再也不曾出现过夜里突然从帐中踢出一只脚或者一只手来打到值夜侍女的情况了,也没有试过从床榻上滚下来了。
微醺听着侍女们兴高采烈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近日每早醒来都在一股清香中醒来,醒来后格外舒心。
起初她还在惶恐是否那夜来盗图稿的人又来了,所以某一夜她又专门醒着去查探了,还特意备好了捂住口鼻的巾帕和利器。
可当她发现来人不过是春桃,并且她不过是来放熏炉的时候,她又发觉自己一开始想错了。
可能···熏香跟盗图稿的人,压根是两码子事?
而且,她能肯定,那些熏香确实对身体只有益处而并没有害处。只是一直还在疑惑,春桃为何要这么费心,每天待她睡着才放熏炉,醒来之前又急急把熏炉撤了?
由于她一直秉承别人不愿意让人知道就一定有别人的苦衷,不愿意让她知道干脆就装作不知的习惯,所以到如今也不曾过问过春桃。
除了睡得好,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自打李颜搬回映日苑之后,每天下朝到衙门匆匆处理完事情后,就早早地回府。
一般在午后歇息过后,微醺到游廊桥道鼓琴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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