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十个女子挤成一团你打我踹,没有武当拳法也没有少林棍法,都是原始的自由搏击。
……我那在看台上咬手帕的天子啊。
两国开赛,队员打得头破血流,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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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贵妃远望这一幕,飞马而至,上前呵斥道:
“成何体统!!赛场上殴打成一团,也不怕败坏了颜面!都给本宫起来!!起来!!!”
她向来跋扈惯了,发火时极为吓人,鹅蛋脸上,漂亮的时风眼瞪大,周身仿佛萦绕着三里风暴。平素其他妃嫔被她这样怒喝一声,吓得少说要跪几个时辰。
但此刻,这通怒斥,也无法分开双方。她们都打红了眼,直到谢令鸢和北燕公主冲进来将人分开。谢令鸢将两个北燕女子掀开,扯住方才和尹婕妤对骂的那个将门之女,一巴掌重重甩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回响。
那个说头盖骨的北燕将女,被谢令鸢甩了一巴掌,脸上骤然浮现清晰的五指红印。
斗殴双方见状,撕扯对方的手这才分开,头发都乱了,脸上身上纷纷留了印子挂了彩,有人口里还在叫骂。
谢令鸢是德妃,品秩正一品,对北燕将军的女儿掌嘴,并不逾矩。只不过古往今来,大概没人这样做过。
北燕公主似也是认同,跟着一巴掌甩过去,又在那人的另一半脸颊上,留下了掌印。
那女子挨了双方主帅各自一巴掌,她方才也是因吵架一时激愤而失言,自知理亏,垂下头默默受了这两巴掌。
谢令鸢这才和北燕公主分别把己方的人往两边揽。她把几位婕妤护在身后,厉声对那个挨了巴掌的女子斥道:
“两国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无论牺牲者是谁,都是为了国事而血洒疆场,你们却如此侮辱他们,这不过是把胜利建立在杀戮之上的、毫无人性的野蛮行径!”
她胸口起伏,手握马鞭,指着那一个个北燕女子:“尊重是相互的,你们出身将门,谁家没有战死沙场的亲人?若是尸体被我们这般侮辱,你们又待如何?!本宫奉劝一句,你们怎样对待你们的敌人,你们的敌人就会怎样对待你们!”
北燕公主被谢令鸢说得哑口无言,却也知道己方有错在先,只能强忍着:“此事我国会有惩处。当务之急,还是比赛要紧。”
无论怎样争吵,比赛终究是要进行。
双方带着不甘不愿分开,往自己的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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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忽然,尹婕妤跪坐在了地上,仰天嚎啕。
她眼泪簌簌而下。
尹家三哥笑着的模样,犹在眼前。他不英俊,但浓眉大眼,笑起来爽朗又有些可爱,小时候她换牙,家里不许她食甜,三哥便会从集市买她喜欢的金丝酥,偷偷揣回来给她。
长大后他经常说,要亲手送她出嫁,嫁个好人家——“门第不必太高,但家风严谨,我们阿容嫁过去便是正妻,妹夫不能纳侍妾!有咱们娘家护着,要是他敢欺负阿容,哥哥就去给你出气!”
他去打仗后,有一天晚上,她就做梦梦到了三哥回来,坐在她床边,放了她最爱吃的金丝酥,说,阿容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改改脾气,不能急躁……他叹了口气又说,可惜看不到你出嫁了,这遗憾是揣着了。你答应哥哥,嫁个好人家,若受了气不能憋着,咱尹家的女儿不受委屈,哥哥做鬼也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
他絮絮叨叨嘱咐了很久。
待她从梦里醒来,又过了半个月,便听说三哥阵亡的消息。
他尸体送回来时没有找到头颅。所以尹婕妤总觉得,会不会他其实并没有死。
尽管那尸骨确实是他的,但她总不肯相信他死了。他一定是活在某个世上角落的,只是不愿回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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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方才,一番争吵,那伤疤就猝不及防,被血淋淋地揭开了。
一句话犹如利刃,迎头剖开肺腑,让她被迫接受一个她刻意忽略了三年的事实。
故人已逝。
尹婕妤嚎啕大哭,声嘶力竭。
“啊!——”
这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到场外,义愤填膺的晋国人都安静下来了。
全场寂静,默不作声。
尹婕妤的家人,知道今日女儿参加两国马球赛,是以全家都来观战,她七十多岁的祖母也来了。
尹婕妤的祖母埋下了头,花白的头发,肩头微微颤动。
场中人各自已散开,唯独晋国妃嫔们围着尹婕妤。
众人将尹婕妤拉不起来,谢令鸢对她们吩咐道:“你们先去准备吧,这里有我。”
尹婕妤仿佛没有感受到她们,满心是回忆和梦境的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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