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啊。”
“不仅如此。”
郦清悟因游览天下,许多常人不知的事,是印在他脑海中的:“虽然都是黑衣黑甲,但其中夹杂的,有北燕、北夏、西魏、西凉……以及晋国,各种制式的甲胄。”
“……”谢令鸢咋舌惊叹:“天下群起而攻之啊,这梦做的真有魄力。”
“并且,那边——”他遥遥指向远处:“有晋国的官员,另一边,是北燕的官员。还有一些人,并无官兵的训练有素,应该只是民众。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征。”
谢令鸢脱口讽刺:“都是男人?”
谁料郦清悟真的点了点头。“梦境之物,体现了她内心被孤立、敌对的想法。”
所以,将何太后困在孤城上的,并非过往。
“她是一个女人,却掌握着男人都没有的权势……”谢令鸢心中隐隐浮出了猜测:“他们也许表面敬畏她,但身为女人主政,是不会被臣民接纳的。”
——所以,司权的七杀,陷落了!
没有真正的敬重,何来真正的“权”一说?
何容琛更不认为,自己会被敬重、该是掌权的人。
“她与何贵妃也不愧是姑侄俩。”想通了这点,谢令鸢感叹道。
她们内心有准则,像规整的框一样。若认为有些事女人去做,名不正言不顺的,便压抑着自己不去沾。
所以,哪怕何太后主政有成就,但只要臣民歧视不改;只要她认为自己不该掌权,她就永远是落陷!
又一波箭矢,带着猛疾的风,猝不及防将数十个守城军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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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捡起一张盾牌,挡在身侧,猫着腰穿过箭雨,挪到何容琛面前,拉住了何容琛有些冰凉的手。
她抬头望着太后,显得眼巴巴的。
乱战纷纷中,自然顾不得抒情,她开门见山:“何太后,你问我醒不醒来,有什么区别。我告诉你,有的!”
何容琛心下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低头看着她。
年近不惑,世家算计,娘家相逼,后宫内斗,养子不喜,待她好的都早早去了,怀恨她的还留在世间。
还是少女时,她觉得将希望寄托于神佛之人,都是懦夫。
而今,她也成了当年自己所不屑的懦夫。茫茫三千界,她的坚持,究竟为了什么?
谢令鸢笃定道:“我给你看。”
郦清悟在远处,一边替守城军抵挡,一边替谢令鸢,织了几个片段的幻象——
曹丞相在府上,褪下了官服,接见幕僚门生,门生议论起太后,曹丞相肃然道,你们别看她是女流之辈,但她心怀家国,就这胸襟而言,多少自称为臣的都做不到!
怀庆侯对着武明贞叹息,你生做女子,爹知道你心中是委屈了,但你想想太后,不也是人杰么?
广平宋氏的正堂里,族长与几位老臣谈论国政,有人可惜太后一生无子,族长由衷道,但她将大皇子教养得极好,可见人品亦是上品。
还有谢家乱入……某中年大叔说“我们谢家清臣”……
谢令鸢惊诧地回头看郦清悟,后者对她悄悄一笑,笑容中能琢磨出一点恶趣味,敢情是夹带私货,替她们谢家刷好感呢。
谢令鸢轻咳一声,自卖自夸:“你看,这么多朝臣,都敬重你。他们也说,如果没有你,朝政会更糟糕。你像是为一艘航行的船把舵,时刻将它驶向航道正轨,晋国才支撑了更长时间——毕竟那句传言,晋过五世而亡,至今也没有发生。”
何容琛不语,就那样望着一幕幕幻境。风微微拂过,她的襦裙衣带飘了起来,在风中颤抖着,等待风指给它的方向,何去何从。
“若你觉得,几十年的后宫纷纭让你很累。那你再看。”
谢令鸢不会织朝堂,但她会织后宫的白日梦。话音甫落,幻象又变了。
何贵妃站在群臣前,成为了梦想中的监国,众人再不困于后宫——何为序?
宋静慈挥毫落墨,才学广授天下,《论女德》之著作传于后世——何为德?
白婉仪行走天下,风土人情尽付于纸,将信寄给了千里之外的宋静慈。
战场喊杀震天,武明贞骑在马上,与白婉仪擦肩而过,却击掌一笑,毫无惧色。
韦无默与外臣高声言辩,骂得外国使臣讷讷不能言,谢婕妤一旁上蹿下跳,为她帮腔。
尹婕妤、刘婕妤穿着铠甲,□□上的红缨被风吹起,行军礼,目光坚定。
“后宫的女子们,心中也是有抱负与才学的。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想争斗。若她们有机会,兴许整个世道都可以改变呢。”谢令鸢目光灼灼,问她:“你醒与不醒,当然是有区别的。你不想看一眼么?”
何容琛在看到那些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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