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田原满脸皆是无奈愁苦之色:“父皇他执政以来,不喜政务,分帝王之权于群臣,最终在朝中养出了张谦王翰两大权臣不算,竟是还想要为我也培养出一对权臣来,说什么垂拱而治,说什么君臣相合……却又何时问过我的意思?身为帝王,就应该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历朝历代,天下大治,莫不因此,父皇却是舍本逐末了。”
看到田原明明是天子之尊,此刻却满脸愁苦无奈,身为亲信,三儿自是心中不忍,宽慰道:“殿下不必担心,您是太子,只要没有失德,日后就必然能登基为帝王,一旦名正言顺,谁也不敢忤逆于您的。我朝祖制,文武不相干,文臣不得干涉武事,武将无权领兵,军权至始至终都在历代先皇之手,即使如今陛下不喜政务,这般权柄也从未放手丝毫。而萧漠张衍圣此经回朝,日后怕是要限于文治,再也没有领军的机会了,而殿下您有军权在手,日后那萧子柔张衍圣权柄再大又能如何?”
田原摇了摇头,说道:“太平年间文治压武事,文权过大,则军权自然依附,我朝祖制是好的,但对权柄过大的相宰们,却无甚大用,毕竟军兵们的吃喝用度、俸禄钱粮,皆要经过他们之手,只要他们有这般想法,兵权又如何无法掌控?事实上,如今的张谦王翰对京城左近的三十万禁军,已是有了一些影响力了,这般情况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好在这两人已经老了,平素又只知道相互争权夺势,对陛下也算是忠心。但萧漠和张衍圣却是不同,他们两人自相识以来相处颇为融洽,有相互合作的可能,而且照此发展下去,他们日后门下势力必然更甚于今日之张谦王翰,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趁势力未成之前,先行削减,防范于未然……只可惜父皇对他们太过信任,又过于信任祖制对兵权的控制,我说的话,他就是听不进去……”
三儿听到这里,也是叹息一声,跟随太子久了,对于当今陛下,三儿也是很不满的,楚灵帝自立田原为太子之后,就多是让田原困居于太子府内,跟随诸鸿儒大家学习为君治国之道,让田原从十岁开始,一直学到了三十三岁,但就是不分丝毫权柄于太子,直至近些年来,情况才有所改善,因为发展太晚的缘故,日进太子田原的门下势力,甚至远不如身为臣子的张谦王翰,这般太子,当着自是有些窝囊,身为太子亲信,也自是会心生不满。
可惜,虽然心有不满,但三儿毕竟只是一名侍卫,有些事情没资格说,也没那般见识。
看着三儿的神色,田原自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事实上,对于自己父亲的想法,田原很清楚。
正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楚灵帝才不会让他太早参政掌权。
因为,太子是储君,但储君也是君,是将来的皇上。对于那些想要依附于某些势力已自保的大臣而言,这个位置从某方面而言,比皇帝的位置更吃香。
忠心于皇帝,不仅皇帝不一定会看得上你,还可能会遭受其他大臣的排挤,更是只能享一朝之帝王恩宠。
而投靠于太子,不仅不会被其他权臣所排挤——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更是可以享两朝帝王之圣眷,最重要的是,自己早早的投靠于太子,待太子登基时,那就是拥立之功,更是可以凭借于此而平步青云。
帝王太过威严遥远,而太子半君半臣,实际上更容易聚拢势力。
所以,历代君王,对于太子,虽为亲生儿子,却是以压制为多,宁愿将权柄分给朝臣,也不愿太子太早掌权。因为权臣权利再大也只能为臣子,而太子一旦权重,那就会对自己皇帝的位置产生威胁了。
所以说,自古无情帝王家,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谁让这些最有可能威胁帝王之位的人,皆是出自于皇家呢?
叹息一声,田原将心中的无奈哀怨之意收拢于心底深处,他今日突然对三儿说了这么多心里话,除了三儿可信且有意培养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这般思绪与忧虑已是积蓄良久,不吐不快。
沉默良久之后,田原收拢了心中思绪,但心底已是暗下决心,回京之后必然面见于楚灵帝,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所忧全部直诉于皇帝,陈诉厉害关系,必然将要让楚灵帝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田原又是暗暗叹息一声,准备挥手让三儿推下。
手微微抬起,田原却是想起了自己方才召唤田原的目的,却是突然问道:“那个人……你可有探查过他的身份来历?”
田原并没有说明他指的究竟是何人,但三儿常伴于田原身边,却知道田原所问的,正是今日他们所遇见的那名面貌俊美更甚女子、曾让城府深沉如太子田原失态、口称“银妃”的那名上元城青年官员。
事实上,田原虽然没有明确指示,但趁着接风宴的功夫,三儿已经把这个人的来历背景查探的清清楚楚,以备田原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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