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它究竟从多高的地方垂落,更无法发现操纵它的人在何处。
“什么人!如此装神弄鬼,算什么!”她忍不住对着天空喝了声,一手取出了乾坤袋,将里面法宝都召唤在身侧随时备战,另一手则藏在袖中,暗暗掏出了那枚能打开水芝境的玉佩。
空中却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是那咯咯的笑声响个不停,直笑得人毛骨悚然起来。
赵坦坦这次也不废话了,索性将所有攻击法宝都御起,排成阵势,齐齐向空中拂动的轻纱攻去。
她自琼华派那时被迫接受崔尘灌顶,将一身修为直接提升至元婴后,一直没来得及炼制元婴期所用的法宝。手头这些法宝还是无极真人从前所赐,不管防御的还是攻击的,都只适用于筑基后期以下,用来攻击这名深不可测的大能,恐怕根本不够看的。
但她也不曾奢望自己能一举攻下将这名神秘的大能,要的,只是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法宝升至空中后,在她的控制下变换出数个杀阵,倒也显出几分不输于高阶法宝的凌厉气势。
交错的宝光一时间将整个天际都映射成了五光十色,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耀眼的光芒几乎让人睁不开眼。赵坦坦就趁着这宝光四射的瞬间,伸手将雪衣一推,手中玉佩神光闪动,便连同雪衣一起消失不见。
这枚玉佩本是空间法宝类的仙器,之前却被用于攻击魔尊时消耗过多,如今只能启用这么一点小小的传送功能,将雪衣送走。
“师兄,对不起,我还是将你给我的东西,送了别人。”赵坦坦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黯然地自语,然后她抬起了头,神情间现出了刚毅决绝之色。
她身为一名剑修,且是曾经达到过化神修为的剑修,就算屡屡遇上强敌,她也必须是百折不挠的,因为剑永远不会弯曲。
空中排成阵列的法宝在接触到轻纱时,齐齐发出鸣声,随即一一黯淡,被轻纱一卷便纷纷落向地面,就好像一堆废铜烂铁般。
赵坦坦眼中越发凝重。虽然那些都是低阶修士所用的法宝,但数量并不少。能将这许多法宝,同一时间抹去灵性变为废铁,恐怕对方的修为已经不只是元婴期,更可能在化神境界。
世间已千年不曾有过化神期修士的踪迹……
这位化神期的高手……为何从未听说过?
赵坦坦看着满地废铁,她的攻击符箓都耗费在了魔尊身上,本命仙剑也被魔尊收去,如今连身上最后这些法宝都失去了。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盘算别的脱身之法。
“怎么?没有别的伎俩了?”歇了一会儿,那笑声终于停了下来,飘出一句缓慢的话语,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你以为送走了那只鸟,就能找来援兵?不过是多来几个送死的罢了,着实天真!”
那声音的主人不知为何对她说话时,充满了敌意。
赵坦坦心中忽然有种感觉——那声音给自己带来的熟悉感,并不止是当日在琼华派山林间听到的那种熟悉……似乎许多许多年前,她也曾听到过……
究竟是在何处,在何时,听到过呢……
她仔细地回忆着,却觉得脑海之中记忆无比混乱,就好像一个原本排列整齐的多宝格,此时里面的物件却都混在一块儿,明明都在里面,却分不清哪层是哪层的。她想了许久,竟无从寻出与这声音相关的人事物来。
而空中之人似乎发现她对于自己的嘲讽毫无反应,竟又多了丝恼怒:“看到你这样的眼神,真令我不舒服!”随着这声话语,空中立时传来磅礴如山岳般的威压。
赵坦坦被这威压直接压迫得吐出一口血,她却没有向后退,只是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怒视着空中不断流动的白云,试图寻出声音的来处。
那声音却反而“咦”了声:“看不出来,你这小辈倒是挺有骨气……可惜了,你为何如此像当年那个贱人!否则以本座的惜才之心,还能饶你一命。”
说罢,空中的那段轻纱在风中倒卷,如同温柔的怀抱般向着赵坦坦包围过来。
但赵坦坦明白,一旦真被那轻纱包裹住,恐怕她立时便会身陨道消,再不用想什么救出师兄的事情了。
她并不怕死,陨落便陨落了。但她还是想能活下去,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然而此时此刻,面对悬殊的实力差距,她却发现自己竟再无自救之法。
若是当年她未曾散去一身修为,今日至少还能有一拼之力,又何惧这样一名化神期修士?
果然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当年一念之差散去功力,到最后害了自己,累了别人。
到如今,岁月蹉跎之后,她依旧只能如千年前在阴暗冷宫中那般,睁着眼睛,贪婪地望着最后的光亮,等待死亡的临近。这就是对她识人不明,辜负关爱自己之人的报应了吧。
轻纱缓缓地带着寂灭的气息拂近,就在包围她全身的瞬间,一道黑气突然闯入了轻纱与赵坦坦之间,然后抱住了她。
闷哼声中,赵坦坦看着那黑气重新化成魔尊,被轻纱裹在身上,瞬间衣衫腐烂,鲜血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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