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押解犯人,犯人不用走路,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 都会先讲犯人的手足筋割断。
端木柔的面色只是惯有的苍白,看见初晴走进来,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使她的面容看起来如同盛开的冰花般美丽而冷酷。
初晴并不在乎她对自己的态度,挥手屏退了所有人,帐篷里只剩下她和端木柔。她走到端木柔身前,冷冷看着她,轻声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和弟弟都已经死了。”
端木柔不说话,眼中浮出一丝讽刺。初晴继续说;“他们是被你害死的,如果当初你不诬陷我,祁衡就不会查到你的父亲,如果你不反,你的父母和弟弟未必会死。而你又得到了什么,对过去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后悔么?”
“呵呵……”端木柔冷笑出声,“如果你想看我痛彻心扉的样子,你就要失望了。我为什么要后悔,我真正的母亲早在我年幼时就去世了,和端木杨一起死了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虽是正妻,因为只有我这个一女儿,生前常被有儿子的侍妾欺负。母亲去世后,他将一个有儿子的侍妾扶正,从小到大,他从没正眼看过我。你知道么,在我十四岁那年,他的继室曾要将我许配给京都出名的登徒子,他竟答应了。不过,在没定下婚约之前,那个登徒子就死了。后来他的长子也战死了。我为了能过得好一点,不得不讨好他,给他出谋划策,渐渐得到他的重视,成了他的亲信。当我被赐婚给祁衡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想当时那么高兴过,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觉,也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喜欢祁衡。可我又得到了什么?”她的声音越发凄厉,身子遏制不住的颤抖,哀恸渐渐沁入双眼,姣好的面容在悲忿中扭曲,“祁衡没对你说过吧,我们的婚约没有取消,只不过我只能做他的妾室,还要等到他和你完婚后才能嫁给他。他是那么喜欢你,我即便能成为他的妾,也是个不得宠的妾,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你是周国公主,他是西凉国主,就可以这样践踏我的尊严?”
初晴后退一步,握紧了拳头,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压抑着那种不知何时沁入体内的虚脱感。对端木柔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无论是因取消婚约终生不嫁,还是为人妾室,都是莫大的侮辱吧?可一个人心高气傲又有什么错?如果帝王的雷霆雨露都是恩典,她就没有资格恨容楚天杀了她的父亲。她突然意思到,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她可以给紫凝报仇,却没有资格指责端木柔。
端木柔突然对初晴一笑,“长公主,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能不能先除了我的枷锁?”
初晴看了一眼端木柔的脚镣和裹着纱布的手腕,心想就算没有枷锁,她也么有任何攻击能力。便拔出佩剑,直接斩断了她项上的木枷。
端木柔伸了伸手臂,动作灵活地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张叠起来的黄绸。初晴看着她的手,眼中闪过一道诧异。
端木柔讽刺地看着她,“公主一定很奇怪,我的手怎么是好的,我用了什么方法瞒过了你们大周的官兵。很简单,祁彻与你们的皇帝并非一心,并没有让人隔断我的手脚筋。”
初晴心中一震,如果祁彻掩护的端木柔,端木柔能瞒过押解的官兵也是能说得通的。因为断筋不是致命伤,官兵不会给她上药,不会看她的伤口,只要她掩饰的好,瞒过去不是难事。
她认为十分荒唐的不是端木柔,而是祁彻。“祁彻既然不是真心归顺大周,为什么要和祁衡反目,不知道这样会严重削弱西凉的势力吗?”
端木柔微微冷笑,“难道北疆的朝廷就不算大周了?”
初晴道;“宗灏和萧逸之都归顺了北疆,他们都是忠于祁衡的臣子。”
端木柔讽刺的说;“祁彻早就被那个顾言架空了,和祁衡作战的,一直都是你们周国的军队。祁彻只是公开表明了和祁衡敌对的立场,他如果不这么做,第一个死就是他。现在祁彻已经不受周国的军队控制,而容御要扶植祁彻的算盘已经落空了。”
初晴摇了摇头,毕竟立场是可以随着利益改变的,祁彻倒戈也是根据处境做出的选择。在他看来,自然是有好处的,而到底对他有没有好处……她还没必要纠结这个与自己无关的问题。
“你手里拿着的东西就是要给我看的?”
端木柔将手里的东西递向她,微笑说道;“这可是容御给我父亲的圣旨啊。”
初晴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黄绸,展开,目光先看向字迹的落款处,鲜红的印记,果然是大周皇帝的国玺。
那字迹的内容,就是不论端木杨以什么理由谋反,大周皇帝都不会追究。
这就是容御给端木杨的保命符吗?
她的双手遏制不住的颤抖着,而就在这时,端木柔突然扑向她,一把拔出她的佩剑,狠狠向自己的脖颈划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初晴来不及阻止,一滴鲜血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裹着的貂裘也被喷出的鲜血染湿了一大片……
她后退两步,双手还紧紧攥着那道圣旨,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端木柔,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咬着唇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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