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付峻抱紧卫莹,从未有一刻他会如此刻这般词穷,甚至不知自己能给出怎样的承诺才能让怀中少女的哭声停止,然后向他坦露出以往一般依赖而柔软的笑容。
“这一次没有人能将我们再分开了。”
付峻慎重地承诺道,他从来都是一诺九鼎的,除了那次出征时没有如约回返,他每一次答应她的承诺,无一例外都是做到了,而现在他也确实是做到了,在除掉了那与外族私通的元安帝之后,他正式登记为北岷国新帝,这一次,无论何种力量,都不能再将他们分开。
“占星监和礼部都商量过了,下月十四宜嫁娶,到了那时——”
男人的眉宇黑深着,冷峻得如同冰川般的面容上望着少女时眉宇微柔着,显出别人难得一见的专注和柔和来,就如同他在望着这世上最独一无二,也最不可替代的珍宝一般。
如同自己梦中才能出现的话语此刻在她耳边响起,字字句句都带着卫莹心头一颤的深情和平静。
“嫁我可好?”
“这世上的红血玉,我已经都为你取来了,到了那时,凤冠和凤袍之上,你想要如何改动便如何,天下无人能再能置喙你半分。”
他已经拥有足够不让她受任何人欺辱的能力了。
……
仿佛只有在美梦之中方才出现的场景此刻便出现在卫莹的眼前,看着男人定定伏下头,将再柔和不过的吻轻轻落在她唇角时的样子,卫莹便感觉如同全身都漂浮在虚幻的泡沫中一般,一切都离她极为虚渺而极其飘远。
“不好。”
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清醒,就如同是置身这美梦之外神智唯一清醒的之人一般。
“付峻,你不能娶我。”
宫殿中久久的寂静,男人黑深眉宇间的柔情在听到她话语的那一刻,宛如被无尽深邃的深渊吸入,他与她十指交扣的动作仍是极为轻柔的,就连声音也放得极轻,就如同害怕是吓着她一般。
“为什么?”
奇异的是,听到少女回答的那一刻,付峻的情绪并没有太过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宛如被一碰凉水浇醒自己所有的侥幸和美梦一般,从少女的依赖和亲近中醒来,他在不真切的幸福之中浸润的那一颗高悬着的心,似乎终于为着这美梦的破碎而终于能完全坠入深渊来。
也对,就算他一直努力向着目标行进着,这世上何曾有过宽待他一分一毫?何曾有过一次能让他美梦成真?
所以他哪怕为了他的莹莹,忍耐住了这无边的痛苦和黑暗的囚禁,他也终究还是不能得到她。就如同一个可悲而可笑的宿命一般,也许是老天也觉得这场笑话太过可笑,便要继续看他绝望地继续挣扎着的样子。
确实可笑。
付峻在心中对自己的行为冷冷评断道,他本是做好了要交一切决定都交给他的少女处置的念头,然而在事实就这般摆在眼前的那一刻,他方才明白,他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
他不可能看着他的莹莹改嫁他人,他不可能让她孤独终老,他不能容受自己每天醒来,都在想着今天到底有没有见到她的可能,就如同徒劳地追逐着火焰的飞蛾,他心中那一直如同淤泥一般恶臭的心思便连他自己都是厌倦的。
因为无论少女的反应如何,他的内心都在诚实地告诉他。
留下他面前这个人,不惜用一切手段地留下他面前的那个人,哪怕是让她厌弃,哪怕是要一直在她怨恨的眼光之中将她牢牢地锁在他的身旁,他也要不择手段地留下她,哪怕他会变成他最厌恶的那个人
而莹莹,她知不知道,一个被着她吸引从深渊中爬回,不仅是躯壳腐臭,便连心中每一寸血肉都是腐臭至极的恶鬼,是如何悍不畏死的?所以哪怕失去了一切的光亮,失去了这人间能见到的一切尊荣富贵,眼中从来便只有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珍宝的恶鬼,从始到终,想要的都不过是那守护着的珠宝罢了。
而若是他的莹莹不愿意,哪怕冒着死的危险都想要摆脱他,那么那恶鬼也是可以丝毫不留恋这人间一切,纵身陪她跳下黄泉的。
明明是她答应了生生世世的,所以哪怕他真的要缠着她直到生生世世都毫无尽头,也是她,先答应他的。
一直提心吊胆着宛如处在虚幻美梦中的一颗心,在真的听到了那拒绝之后,反倒真的安定下来了。
因为无需再心怀卑微的她可能爱上他的可能,无需再抱着本就不该有的侥幸,那只从一开始便锁上沉重枷锁的恶鬼,却是终于可以用尽自己一切手段,将自己唯一的光留下来了。
若是不能让他的少女心甘情愿地留下,那么就只能用尽他毕生之力,编织一个最大也最华美的囚笼将她永永远远地困在他的身边,谁也不能再见,谁也不能逃脱,这样她就再也不能用这般清澈得甚至望着他让他心痛的眼神,说出那么干净而柔软又信赖的拒绝了。
脑中在一刹那闪过不知多少甚至让他自己都觉作呕的恐怖念头,付峻的眼陡然变得如深渊般黑沉,他望着面前的少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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