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晟吩咐身旁众人勿要轻举妄动,凝神贯注地观察形势。
“混账东西,你怎么赶车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掀开帘布,甫一下车,便挥起肥硕的手掌,连甩那车夫几个耳光,“啪啪”几声清脆响亮,车夫当即被扇趴到地上,嘴角都流出血来。
大汉看见赵士晟坐在马车上,指着他骂道:“妈的,你就是这腌臜马车的主子?谁给你这样的胆子,竟敢磕绊本侯的车驾?”
赵士晟心中恼怒而面不改色,“此是我车队的马车无误,但是却不是磕绊的你家马车,而是你家马车来冲撞的。”
大汉高声怒骂:“你还敢狡辩?本侯被你可惊得不轻!识相的话,就速速跪下道歉!”
赵士晟冷笑一声,显出轻蔑的表情,“敢问足下尊姓大名,封何爵位?看如此气势,莫非是皇族?”
大汉颇有些吃惊,愣了一下,“老子也不怕告与你知,本爵姓熊,单名一个通字,封名山亭侯,乃京都的高门世族,你这不长眼的竖子,还不跪下谢罪?”
“哈哈哈。”赵士晟忍不住大笑,伸出两指指着对方,“熊通,你不过是区区一亭侯罢了,且看你这副德性,必是花钱买来的虚爵,焉敢在我面前造次!”
赵士晟心里清楚的很,这厮这般做派,绝对不是真正的高门士族,所谓的亭侯爵位,与赵家世袭的奉忠亭侯必定是同一个来路,根本不用怕。
熊通大怒,大喝一声“放肆!”说罢便举拳要打来,孰料被身后一人抓住了手腕,“熊五兄何必动武,区区小事罢了,有话好说嘛。”
赵士晟看向那人,只见他一副公子打扮,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皮肤白皙,貌容俊美,加之衣衫雅丽,冠冕堂皇,飘飘然若出尘之人,心下有些惊异,问道:“在下太原赵士晟,敢问足下姓字?”
那公子道:“在下雍州京兆郡人士,姓杜名乂,表字弘理,赵兄,这厢有礼了。”说罢便恭敬作揖,赵士晟见状心忖:“这个才像是正宗的高门士子,不能轻易冒犯。”于是也相对行礼道:“原来是京兆杜家的公子,久仰久仰。”
杜乂微笑着致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赵兄你该是赵记珠玩店的东家吧?现在你的车队却为何打着并州刺史的旗号?”
赵士晟听他这么说,心知他应该曾是自家店铺的顾客,虽然已没印象,但既然对方认识自己,也算是个熟人,便客气回应道:“原来足下认得在下,真是幸会,既然如此我也不相瞒,我如今受并州刺史东嬴公差遣,奉命入京进贡朝贺,不想在这里遇上无妄之灾,足下该是明白事理之人,望点拨点拨某些人,让我等好顺利行路。”
一旁的熊通哼了一声,道:“杜公子莫要跟他废话,让我一拳打飞他!”说罢攘臂欲上,杜乂赶紧一把抓住他,“熊五兄且卖我个面子,大家不打不相识,到此为止,彼此交个朋友,江湖上走动也方便。”
赵士晟心知杜乂有意解围,也不想惹事,“看在杜公子面上,我也不想与你计较,赶紧走罢。”
熊通却毫不搭理赵士晟,对杜乂道:“你与这竖子又不认识,何必要为他说话?这厮如此嚣张,今日若不向本大爷道歉,绝不轻饶!”
赵士晟见这恶人无理至甚,再也无法按捺心头怒火,喝道:“只怕你今天走不得脱!”他一挥手,身后的龙安世、赵安吉等人立即带领着车队的大部分军士拥了上来,上百把长戈齐齐指向熊通,将他的马车和随从围了个水泄不通。
杜乂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劝道:“大家有事好商量,你们看这津口的官吏们都被惊动了,切莫酿成血案啊。”
熊通倒是丝毫不惧,傲然道:“竖子你以为你人多就可以奈何得我了吗?当心丢了小命!”
赵士晟冷笑,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今日不宰一头肥猪祭奠河神,恐怕是过不得黄河了!”
熊通暴怒,突然伸出右手掌,踏前两步向赵士晟冲来!
龙安世反应迅速,当即抢前迎上,硬接熊通一掌,孰料对方这一击势大力沉,他临时出手,力量不及,竟被直接震开,直弹出两丈之远!
说时迟,那时快,熊通离赵士晟只有咫尺之遥,他又提起了手掌,而赵士晟身旁已无人可以保护他!
赵士晟心知不妙,急急退后两步闪避,可他的步伐远不及熊通矫健,一记铁掌已经追及!
在那一刹那间,赵士晟只听得掌风呼啸,顿时心中无比恐惧,不由得全身僵硬,被这一掌当胸拍个正着!
那一瞬间赵士晟并未如想象般被打飞出去,熊通反倒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劲反弹回来,这股力道极为磅礴,竟反将他震飞!
此刻,赵士晟纹丝不动,浑身战栗,从他的胸口处传来阵阵剧痛,同时一股气流又充盈肺腑之间,这感觉,既痛苦又美妙,在渐渐消散。
龙安世和龙元炳父子赶紧凑到赵士晟身边,龙安世见赵士晟竟然毫发无损,不禁大喜道:“公子真乃天佑之人也!”
众人回顾那肇事的熊通,却发现他竟然从桥头跌落到河水之中,在滔滔浊流中抓住了一只泊着的小船,正狼狈挣扎呢!
这短短的一瞬间,形势就反复变化了几次,熊通的奴才们慌得不得了,纷纷设法打捞主子。而杜乂也是惊得面无人色,半晌才回过神来,万分崇敬地赞道:“赵兄神通广大,杜乂佩服!”
赵士晟自己也是愣了许久,直到杜乂对他说话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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