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爷不再理会宋老板的客套,直接走到车门跟前,回头问金尚:“能送我离开这儿了吧?”金尚看了宋老板一眼,像是有征求意见,宋老板两手抱拳,冲着四舅爷示意,说:“老人家,恭敬不如从命啦。”
金尚开了车门,扶着四舅爷上车,宋珍妮扶着车门往车里看看,问:“老爷爷,我还有没有机会拜你为师?”四舅爷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以后嘛,就看有没有这个缘分啦,我要是能活动那个时候,收你这个徒弟,倒也不是不行,但我要是活不动那个时候,唉……”说到这里,四舅爷看了一眼还在车外面站着的金尚,说:“你快开车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嘛。”金尚就上了车,迅速地打火挂档前进。直到车子靠近了保安的岗亭,金尚从后视镜中看到宋珍妮还傻傻地站在大门口挥手。金尚说:“舅爷,您怎么不收这个洋徒弟?”
四舅爷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逢场作戏,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这样人家的儿媳妇,我们怎能当真?”
“啊?”金尚不由得回头看了四舅爷一眼,反问道:“真不能当真啊?”四舅爷又不说话了,这就让金尚的感觉有些沉重,忙问:“舅爷,我们要到哪里去?”没想到,四舅爷十分爽快地说:“随你的便吧,你老板不是还给你安排了任务么?”老天爷,老板压低了嗓子说话,您老人家也能听见?金尚忙问:“舅爷,你都明白啊?你都听见啦?”
“唉,你小子,也该用心想一想嘛,我是干什么的?你要记住,干我们这个行当,从来都是一物降一物,当你降不了别人的时候,硬撑也撑不住,倒不如甘拜下风,另谋出路,这叫审时度势,行啦,先找个地方让我吃饱了肚子再睡一觉吧,帮着你挣这一万块钱,可真是不容易……”
金尚听了这话,直接把车开到了王府西街客栈。第一次到云烟山庄处理冯尔禹的后事,金尚最先记住的是半山坡上这家客栈的招牌:大床房,标准间,288元起!金尚心里说,有了老板那个厚厚的红包,什么样的酒店住不起?老子可以随便住!
拿身份证办了登记,金尚要了一个套间,妈的,便宜,才388元!四舅爷看着金尚付钱,说:“我就睡个觉,也要这么多钱?”金尚说:“您要答应我那老板,在他家多留一天,他会安排比这个更高级的酒店。”
跟着服务员上二楼,进了房间,四舅爷脱了皮帽子,又把羊皮大衣扔到小客厅的沙发上,说:“你们这省城,在永庆巷子北口,有一家山东人开的老滕县羊汤烩面,你开车也方便,去给我买一碗来就行,我睡一觉,一般就是两个时辰,你约摸着两个时辰以后,给我送来就好。”说完,四舅爷脱了鞋,上床,拉过被子开始睡觉。
金尚下楼,开车直奔永庆巷北口的老滕县羊汤烩面馆。这家馆子的门面并不大,门前连个停车的地方也没有,又开车走了一里多地,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停车位。一路小跑再回到店里,金尚赶紧找了个位子坐下,先为自己点一碗羊汤烩面,又告诉伙计说:“临近中午11点的时候,再给我坐一碗,我带走。”
这家馆子的生意真是叫一个火爆,眨眼的功夫,找不着座位的客人就在门口排起了长队。金尚拿出手机正要拍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儿里,就有一个人拍拍他的肩膀,热情地喊道:“木公子,你咋在这儿?”金尚回头一看,却是小沙弥云舒!,还问我!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啦?金尚说:“怎么你一个人啊?”云舒抬手指指西北角上的一张桌子,说:“那儿,我师父请你过去说话。”
云升和尚正在吃面,秃脑袋上顶着个毛线帽子,额头上冒着汗珠子,看样子是赶紧吃完了好跟金尚谈事情。金尚站起来,又把云舒按到他的好不容易占下的座位上,说:“替我在这儿守着座位,我看看你师父这秃驴跑城里干什么来啦?”
金尚小心地从人群中挤到云升和尚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面,而且又喝了大半碗汤,你妈的真够呛啊,这可是羊汤啊,你不是出家人么?怎么连这点忌讳都没有?金尚在云升和尚对面坐下,说:“云老板!”云升和尚就放下了碗,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说:“都是一样的劳碌人,还老板!”
“快快从实招来,冒着这么大的雪,跑城里来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云升和尚点上了根烟,又道:“遇见你,也是缘分,帮我长长眼,看看这东西能值多少?”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又解开捆在外面的红丝线,最里面是一块纯棉纱布包着的两个玉蝉。
“老大,我哪懂这个?我只能看个热闹。”金尚无奈地摆摆手,又凑近了去看,确实看不出名堂。云升和尚就露出了一脸的得意,说:“这玩艺儿,行里的人叫玉蝉佩,单个儿的好找,成对的罕见,尤其这种纹理相连的,更是难上加难地少见。”
切!只要有人买,就有人造假!谁能证明你这东西是真的?金尚点头,说:“那是,那是,您老人家手里的东西,自然不是大路货。”
“那好啊,借你吉言,”云升和尚眯起了眼睛,说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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