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程见团长主动解释来的原因，知道他怒火已消，忙说：”团里作训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不用，大学生排长都上工地没有？“唐轩把话题又扯到矛盾焦点上了。
杨程心想，团长怕是要借题发挥一下，不让他找点茬子，他也不会罢休，刚好刘松一两个大学生这两天在闹情绪，让他借机训斥一下也好。他尽量言语斟酌着说：“大学生排长表现都挺好，进入角色较快，适应力也挺强，只是有一两个因为整天呆在山沟里感到与以前反差太大，现在还没真正适应工区。与兵融合能力也差一些。“
“他们在我们这里干不长，你看前几届，不是上研究生，就是调走，最差也是到机关，没有几个是在基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他们投机取巧能力长于扎实肯干。“唐轩一提到大学生他就头痛。前几年来的大学生干部，整天不是说怪话发牢骚就是罢工，有能力就找人调离工区，没关系的就上研究生，反正没几个愿意在基层工区与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的。就是徐进多也是在师部机关秀了一把才回到工区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曲线救国呢。
杨程心想，团长说的倒也是实情，部队一招大学生就拚命招，也不管部队实际情况，机关需要大学生，像工程部队基层缺少的是懂技术会管理，会组织施工的人才，大学生一下来就是副连，干排长委曲他们，不干排长又锻炼不出来，让他们整天与战士一起在一线干着粗重的工程活，他们觉得体现不了大学生的价值。这不部队下来好几批大学生都像团长说的那样不是调走就是考研究生曲线走了，研究生一回来就是副营，只有进机关了。所以造成的结果就是工程部队严重缺少排、连长。工区部队最欢迎的是从自己培养战士提干的排长。可现在指标又特别少。杨程记得自己为这事还专写过一篇这方面的文章寄给上级有关部门，但也是泥牛入海，音信皆无。可这一批大学生他觉得与以往不一样，至于他们会不会一直保持这样激情，杨程说不准，但至少现在他们表现非常好。他对唐轩说：”这一批有点不一样，他们饱含激情，富有创新精神，特别是与战士能够走到一起。“
“创新精神，是不是就是你们现在搞的什么工区特色管理与教育？“唐轩一听杨程不停地夸他们，口气中明显有了质问与讥讽的味道。
杨程想必须与团长进行摊牌，工区如何进行下去，下一步如何在全团推广没有唐轩的支持是做不到的。但如何说服他还真得下一番功夫，唐轩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对基层也最了解，平时对战士也很关心，只是他有浓厚的经验主义思想，习惯性思维，任何新鲜事物或者对工程施工有影响的事在他那儿基本是通不过。他想了想，理清了思绪，对唐轩说我们边走边说吧。两个在坑道里并排走着，杨程尽量把言词往唐轩感兴趣的话题上靠，同时也借机说明这样搞的必要性，同时他把这项活动的政绩尽量说能是唐轩与政委王平的，他知道唐轩目前也正在竞争师部一个岗位，这种岗位不是说好好工作就能得到的，必须有非常之手段加特别之政绩，一个农家孩子能到现在位置靠什么，靠的就是好好工作，这是唐轩平时经常挂在嘴边教育官兵的话。可现在他知道再上一步有多么艰难，部队就是这种倒金字塔结构，一没背景，后没后台，靠什么，如果这时有这么一项创新举措被师部肯定，那也是唐轩求之不得的。虽说不会起到决定因素，可怎比坐而待之要强吧。
唐轩与杨程在坑道里慢慢走着，身边不时有战士路过与他打着招呼，他不像平时来工区见到干活的官兵总要停下来与他们交谈几句，了解了解情况，今天杨程的话无疑把他心头撞击了一下，他没有停下脚步，他一直认真倾听着杨程的每一句话，表面看似平静，心头却在战斗，一会儿觉得是那么回事，一会儿又觉得这简直是瞎扯。当团长三年多了，除了正常完成任务，没有几项在师部能够拿得出手的政绩，他也想搞，可部队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突然之间来个变动，要是能够成功倒还好，要是失败不更让人说三道四吗，再说要是影响了施工那他这个主管工程的团长就在责难逃了。
两个就这样各怀心思走到坑道口，一出坑道，强烈的阳光让人都睁不开眼，享受这样的阳光对于在阳光下辛勤劳作来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可对于常年征战在坑道里的官兵来说就是一种奢求了。杨程想起征战风采录里那篇《安装兵的太阳》：战士们早晨踏着隐现的月色走向工地，一头扎进漆黑潮湿的坑道里，收工时，外面已是星光一片了。有些战士床头的铁丝上常常挂着一幅幅画的太阳，那略显稚嫩的画笔勾划着战士们对太阳的渴望。当初杨程看到战士画的小太阳时，他读出了战士们对生活的热爱和挑战艰苦的乐观。今天他当面对火辣辣的阳光时，更坚定了他要这样干的决心。他对身边沉默的唐轩说：”团长，我们常年生活和战斗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也许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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