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那銅鐘般的嗓子現在像打雷一樣,而且有點沙啞。
雪森撈起那薄被覆蓋在雪慧的身上,自已赤條條地到了浴室拿了條浴巾盤繞
在腰間. 雪森挽著他的臂膀讓他到外面,他奮力一甩,雪森一個蹣跚,險些站不
住腳跟,雪慧這時一聲尖叫,騰起一個赤裸的身子扶住了他。見雪慧不顧一切地
袒護著雪森,他那模樣更是氣得紫漲了面皮,齜牙露嘴,半響說不出話來。
這時,雪慧才感覺到自已身無寸縷,就到衣櫃裏拿出衣服,邊穿邊說:“事
已至此,要離婚你就說. 我也不多費一句,只是我求你這事別張揚出去。”
雪森急急在客廳裏穿上他扔在地上的衣服,就見雪慧從臥室中走了出來,對
他說:“你走吧。我收拾些東西也回家。”
雪森望著他那個妹婿,他的臉上紅通通的,看著滿臉皺紋的臉頰,像火燒的
肉皮一樣,已經接近六十歲的老頭子,怪不得妹妹會捨棄他。他的臉上有一點奇
怪的笑法,這種笑很勉強,緊繃繃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氣得厲害,誰也笑不出這
樣。如同一條喪家之犬,雪森逃也似的離開了雪慧家裏. 雪森跟妹妹雪慧從小就
失去了父母,在雪慧十六歲的時候,他們唯一的親人奶奶也離開了人世。
從那時起,就是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地生活在這世界裏,那時他已經十九了,
是個發育得很充分的高個男生。有一個象鴿蛋那麼大的喉結,那雙骨節突出、蒼
勁有力的手張開來,也有扇子那麼大,學校裏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見識過他在中
學生藍球聯賽大出風頭的投藍英姿,並且幾乎都迷戀上了他。
但雪森還是結束了學生時代,他進了一家做拖鞋的國營廠,在那地方掙著微
薄的工資維持他跟小妹的生活。雪慧被挑選上了戲校,那時的她,胸膛上裝飾著
一對由於青春的催促,而突出來的鼓蓬蓬的rǔ_fáng,臀部圓圓地鼓起來,腰細細的,
頭髮象波浪一檔滑膩柔軟,又象帶雨的雲彩一樣黑。她的嫵媚,優雅自然的舉止,
加上幾分天真的嬌羞,自有特殊的迷人力量。
雪森的學徒工資根本無法維持兩個人日常的生活,於是他在工餘之際便學了
裁縫,在所有親戚那裏借了錢購置一台上海牌的縫紉機. 不到兩年,他已是那一
帶小有名氣的裁縫師傅。
雪森特別擅長女式服裝,他的衣服以時髦新穎而著稱.
而雪慧也全心全意地訓練好她的柔軟得像花枝一樣的腿兒。她的確竭盡所能,
頗有成就,開始能在戲臺上演出一些不大重要的角色,她在戲臺上真象一株海棠
似的嫋娜,一種女英雄的軒昂氣慨,含嗔帶怒裏蘊藏著微笑,眉宇間又透露著脈
脈的深情。她的唱詞也很低回婉轉. 還有那武打功夫,在臺上簡直變成天女的舞
蹈,把一般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了。只看見她的翩翩影子,偶有一聲嬌柔的叱吒,
不由得會使人心裏戰慄。
她卸妝下臺以後,便有許多年輕人瘋狂地追蹤上去,大慨想認識一下她的本
來面目,但是她已經讓哥哥接走了。
父母親留給他們僅有的就是這處小院子,昔日的豪華只剩下一些殘影,高牆
深院,紅漆早已剝落。石縫間長著叫不出名的小草,是潮濕的地方,就生著厚厚
的青苔。
三月裏的一天,天氣晴朗,小院裏一片芬芳。幾天前連著下了幾天的雨,空
氣中依然能感覺到的幾分潮濕。
他們有一表姐趙麗出嫁就在對門,她時常在他家裏走動,有時幫著他捎把菜
帶個醬油什麼的,也在他們的井臺上洗衣服,要知道那時不是每個家裏都有井的。
她的動作風風火火,乾淨俐落,充滿朝氣,活脫是一頭健壯的小母馬.
在後天井的廚房裏,雪森正洗涮著飯後的碗筷,從那寬敞的窗口能見到麗姐
正在井臺上提水。很撲拙的一口深井,整塊古老的岩石鑿出圓圓的井口。鑲著磨
禿了的花邊,井沿上年長日久,被井繩磨出一道道深痕。鮮綠色的青苔和黛黑色
的蒼蘚將井壁打扮得分外妖豔.
他十分猥瑣地看著她背影的曲線。麗姐屬於那種豐腴的女人,當她彎下腰的
時候,她的臀部仿佛充足了氣的皮球。儘管是隔著一層衣服,他仍然感到一種犯
罪的恐懼。但他還是磨磨蹭蹭地到了她的跟前,和她沒話找話地說.
由於她是蹲著洗衣服,不時要轉身仰起頭,大口地喘著氣答他,從她敝著的
衣領裏,她那兩隻結實的奶子,正像一對小白兔似的,不安分地跳著。雪森對於
女性的身體,有一種特殊的敏感,情不自禁地看著那雙奶子。
雪森的身體與肌肉都發展到年歲前邊去。二十歲已經很大很高,雖然肢體還
沒有鑄成一定的格局,可是象個大人了,一個臉上身上都帶有天真淘氣的樣子的
大人。
他突然意識到這麼偷看,如果讓麗姐知道了,將是多麼地不光彩。一陣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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