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看着车窗外黄昏下的台北,从来没有踏上过这片土地的她终究还是感到几分新奇。台北看上去并不奢华,古朴与现代交替在眼前闪过。大量的摩托车在眼前奔流,看上去横冲直撞却很遵守交通规则。
“林小姐以前有没有来过台湾?”坐在副驾上的那位老员工用浓重的台湾普通话问林伊,把她从窗外的景色中拉回来。
“噢,没有来过,”林伊边说边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陈柏舟。
陈柏舟说:“他也姓陈,就叫他陈叔吧,我也这么叫他。他从大学毕业就在公司工作,是不折不扣的老员工了。后来台湾这边需要管理销售的人,陈叔本身是台湾人,就从美国回来了。”林伊听了,轻轻点点头。
陈叔没有放过林伊,又问:“林小姐家在哪里?”
“陈叔,”陈柏舟的语气里有些埋怨还隐隐有些赖皮,仿佛一个孩子在使用感情手段阻止大人想要做的事情。“跟你说了我们是朋友,我让她陪我一起来的。”
“哈哈哈,”陈叔笑得很开心。“我知道,朋友,朋友,你不必特意解释。”
陈柏舟岔开话题说:“陈叔,公墓那边安排好了吗?”
陈叔点点头说:“放心吧,你奶奶的名字已经刻上去了,就等着把你带回的乡土安埋进去就可以了。”
“什么时候安埋?”
“我已经找人看过了,明天或者后天都可以,你随便挑一个时间。”
“那就明天吧。就我们三个去,公司的其他人都不要通知了。”
“行,我知道了。”陈叔回过头看着陈柏舟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陈叔很早就在饭店的餐厅等他们了。陈叔看见林伊,脸上又堆起笑容问:“林小姐昨晚休息的好吗?如果觉得这家饭店不满意,今天可以再换一家。”
林伊摆摆手:“这家就挺好的,我昨晚睡得可香了。”
陈叔哈哈一笑:“你满意就好,满意就好。”说完也不等林伊答话,自己转身东遛遛西看看端着早餐就去吃了。
公墓离市区有一段车程,路上下起小雨,雾蒙蒙一片,倒显得很美。公墓规模很大,临近清明节,整个墓区已经可以看到不少人来祭扫,但却依然保持着肃静。陈叔轻车熟路的带着他们直接到了墓地,有两个工人模样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那两人等他们到了墓前,直接打开了已经关闭多年的墓穴,陈柏舟捧着奶奶的骨灰盒亲手放进了墓穴。里面那份孤单的骨灰终于在多年后等来了它的同伴,也算结束了这份孤独。
陈叔努力忍着就要流出的眼泪说:“这下好了,终于合葬在一起了。你爷爷奶奶安息了,你爸爸也放心了。”
陈柏舟没有答话,静静的注视着墓碑上的那两个名字。墓穴里安息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爷爷奶奶,他熟稔于心的也唯有这两个名字了。
陈叔继续说:“我没见过你爷爷,不过年年替你爸爸来祭扫,感觉对他很熟悉一样。他们那辈人苦啊,战争、分离、远走他乡、忍受寂寞,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他们都经历了。你们认真的对待生活,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林伊听到这里,联想起自己即将老去的父母和生活中的千头万绪,眼泪终于是忍不住流下来。陈柏舟眼眶有些润,他揉了揉林伊被小雨打得湿漉漉的头发说:“想起了很多事吧!父母?余晓晴?夏志远?甚至你自己?瞬间感觉到生命的短暂。”林伊抬头看到他鼓励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陈柏舟又说:“陈叔说得对,我们认真的对待生活,就是对周围所有人最好的回报。”
陈叔善解人意的说:“林小姐还年轻,父母健在,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吧!有些感触是很正常的。”林伊抬头对着他感激的笑笑算是回答。
陈叔接着说:“过一会儿,我请了人来做一场小小的祭扫。虽然我们都是唯物论者,但还是遵从习俗吧。现在已经简化了很多,我们在旁边看着就行。”
虽然是一场小小的祭扫,但培土、除草、清理坟墓、压纸、敬香、摆放供品这些事情做完,已经是下午了。回市区的路上,陈叔递给陈柏舟一张卡片说:“上面是王叔的联系电话和地址,他知道你已经到了台湾,天天盼着你去呢。他最近身体不好,又不愿意住院,都在家里休养,你随时可以去看他。”
陈柏舟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对这边路也不熟,你也不用给我车了,我们自己坐计程车吧。”
“计程车恐怕不太方便,有时候很难等。我还是给你派车吧,把公司的司机给你用几天。”陈叔说完想了想,又呵呵一笑:“我还是不派车了,你们自己搭计程车吧。省得派个车有司机还碍手碍脚。”陈柏舟听了一拳打在陈叔肩膀上,惹得陈叔笑得更大声了。
按照陈柏舟的提议,他们两人第二天一早就去拜访那位王叔了。据陈柏舟的父亲说,王叔曾是陈柏舟爷爷的秘书,一直从南京跟到台湾。两人年龄差距很小,交情深厚,按照辈分,陈柏舟要称呼他叔公。他从小看着陈柏舟的父亲长大,却从未见过陈柏舟。近年来,大约因为自己年事渐高,对过去的人和事却倍加思念,所以他一直想见见陈柏舟。
陈柏舟把地址给了计程车司机,车子带着他们在闹市区左弯右拐,大约二十分钟后停在一个很幽静的小巷里。这是一幢三层的西式小洋楼,还带了一个小小的花园,看外表房子的主人应该生活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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