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唐楠的述说,我呆愣了一会儿,脑子里很乱,这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这涉及着我们从小探寻的秘密,说实话吧,唐门落败的原因我们自己也不清楚,老辈人都不愿意提及。张献忠此人,在我的心中是个很古怪的人。关于他的许多事情,史料上没有记载,都是从老一辈人口中知道的。
1946年7月,张献忠在撤出成都前,花费巨大的人力,在锦江筑起高堤,但并不是为了治理水灾,而是在堤坝的下游泥沙中挖了个数丈深的大坑,听说是将他抢来的数以万计的金银财宝埋在坑中,然后重新决堤放水,淹没了埋藏财宝的大坑,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水藏”。以前小时候听外公还讲,张献忠还曾经留下一张“藏宝图”,他将劫下来的金银埋藏在成都某处,并以石牛和石鼓作为暗记。更是在唐门分成七家的那个夜晚,民间开始流出一首童谣:“石牛对石鼓,银子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
我心里想着,大西国的事情和唐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之间的事情一定不简单,宝藏也好还是其他什么,都不能让唯利是图的外国探险公司抢先,我们得走在他们前面,也算是对家族传统的一种保护吧。
于是,我让唐楠把照片调出来仔细观察。第一张是有山有水的外景,第二张是宴会场景,这些都和唐楠得出的结论一样。不过我做文物鉴定这么多年来,看东西的细致程度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信息点就出在第三张照片,慢慢的仔细看,最显眼的便是一口古井上面被压着一块方形石板,从照片上看,这口井应该已经被封了很久了,四周都长满了快两尺高的杂草,在往旁边看有点发黑,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些黑影是树林,我以前收过清朝的老照片,当时技术不好,光线稍微昏暗一点就会成阴影,不过在树的枝干上依稀可以看见分叉,从上往下顺着树干走,颜色会越黑。这张照片的阴影上面有分叉,越往下就越黑,所以是树不会错。这井的形状是只能看到一面,不过按照对称设计可以推断出应该是八角形的。
我心想,这古时候打井一般都打圆形的井,打八角形井的人家一般是大户人家,而且对风水十分看重。既然对风水十分在意,为何在阴气极重的树林里打井,这样的井水含阴气比较重,人喝了容易得病。在井眼上压一块石头就更加奇怪了,这压井石又被人们叫做断龙脉或者换煞,是压制风水用的。再仔细看,这好像并不是一块普通的方形石板,照片上显露的两角明显看到有出脊的工艺,正面还模糊的可以看见一点宝相莲花纹的纹路,是皇家的寺庙里才有的东西。
我把我发现的信息和唐楠说了,他挠着头,眉头紧锁道:“天哥,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是我在想,这第三张照片和前两张有什么联系一点都看不出来呀!”
我思索了会儿,叹了口气道:“哎,唐楠你说,这三张照片汉邦公司是怎么想到和大西国有关的,一定有什么信息点被我们漏掉了。”
唐楠也是毫无头绪,我只好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说兄弟,咱们两现在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什么,还想个毛线,我看啊,你还是给我讲讲你那德国的老相好吧!也解解哥哥我的烦闷!”
“相好个什么?我可是黄金单身好吧!”
“哎呦喂,果然是叫兽,文化人!说话还这么不带脏字!”
和唐楠互相洗刷了一会儿,心中的压抑的感觉消失了许多,我想到我们现在的竞争对手,德国汉邦公司,我平时做文物也听闻过,建国以前国内流向德国的文物基本上都是汉邦公司易手的,很有一套手段,光靠我和唐楠两个人单枪匹马是干不过他们团伙操作的。
于是我想了一会儿,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够帮助我们,而且这涉及到唐门的秘密,他也不得不帮。这个人叫陈鹏,是我和唐楠从小到大的朋友,关系很铁,现在是蜀七门中陈家的家主。他继承了陈家的盗墓秘术“夜闻笛”,传说每当夜晚陈家人吹着笛子,墓就会自己裂开,东西都会上升露出土面。当然这只是传说,我从来没见过他施展过这种“神技”,不过想想,这些传说只是外人不懂瞎编乱造的而已。虽然我没见过陈鹏的“夜闻笛”,不过我知道巴蜀大地上能找到的墓都有他活动的痕迹,蜀中盗墓术,陈家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我前段时间卖给上海老板的一些唐朝的佛像就是从他这入手的,听说是城郊牧马山挖的。
人一想多就特别容易累,再加上为唐楠的担心,感觉特别困,索性就闭眼睡会,等到了成都再走一步是一步。
一路无话,除了中途空姐来倒饮料时我和唐楠瞎掰了会儿,时间过得很快,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看着窗外夜色下熟悉的都市光景,我内心紧张却也激动,还带着点迷茫,不知道自己抢先汉邦公司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更不知道前面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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