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都以为那些收藏在仓库里的龙船难再有沾水机会的时候,老洪的建议提倡顿时获得空前回应和轰动,虽然端午节都过了很久,连中元节都过去了,但大家的热情依然高涨。
但热情回应过后问题也来了,就是现在的青壮年很多都入了企业打工,不可能象以往一样随时丢开耕地工作去训练和準备,工厂有工厂的公章制度,不能随意请假,请假去参加比赛还说得过去,长时间训练?想都别想!
但老洪已经等不及了,因为镇长竞选的票已经分派到各家各户,只等日期一到就全部收集点票,他也不可能给大家花长时间去準备,龙舟竞赛得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在这个星期内进行,儘管草率仓猝,但只须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就行!
“他在胡搞些什幺?龙舟竞赛?”阿笑爸有点不屑。“连準备功夫都没有,他以为将船推下水就可以比赛啊!”
阿笑爸的口气虽然透着酸意,但也有道理。
龙舟是一种特製用来比赛的窄长木船,比赛完毕后就抬上岸保养,比赛前先得下水浸上几天,让木质吸水膨胀后才能正常使用,这样做除了检查有没有因乾裂而出现漏水情形外,吸水后的龙船才会达到起初设计建造的重量,不要看小这点儿重量,它将是控制速度和船稳定性的一个要点。
“就是!这幺急怎样比赛?就算船可以了,但资金呢?谁出啊!”有人附和阿笑爸的说话。事实上资金问题也是打算参加龙舟竞赛的人心里最忧虑的事情。
龙舟比赛需要花钱买饮料和食物供参赛健儿们补充体力,还要负责帮忙的工作人员酬劳,更大一笔是奖金和奖品。
前任镇长在世时,这方面问题不大,他虽然贪心,但不小器,轻易就能批下来。现在连镇长都未选出,谁能作主动用镇府的财政?以老洪的宣传干事职位能够挖到饮料费用都要偷笑了,搞这幺大型的活动,难道他自己出钱?
老洪没有自己出钱,他也出不起这幺大笔钱,但却想出了一个镇上的人没未没想过的办法:拉赞助!
拉赞助在西方商业社会早就不是什幺新鲜商业手段,几千年前的古罗马人已经懂这套功夫了,负责宣传元老院政策的政令官每当在广场宣布施政时,顺便都会加上某某麵包店赞助什幺什幺,某某布料店又赞助什幺什幺的语句。
但对习惯了吃大锅饭生涯又刚刚进入资本主义文明的小镇人来说,拉赞助是很新鲜的一种做法。
最大的赞助商就是明粤化工厂!
镇政府前的广场上旗帜飘飘,不是我们常见的方旗,而是一种圆形的布罩,大家称为“罗伞”,式样象古代皇帝外出时太监支在头上遮阴的圆伞。圆伞用五色彩布製作,用形态与大小来区分冠亚季军的等次,今年不同的是伞上多了条彩带,上面写着“某某厂家赞助若干元”之类的字眼,冠军旗帜最大最漂亮,上面的奖金额也最令人眼红:明粤化工集团赞助五万元!
这个数字端是吓人,因为往年最大一笔奖金也不过五千元,现在暴升十倍,当然产生惊人的哄动。以一艘十人龙船来算,扣除开支平均摊分每人也足有五千元,这可是当时入工厂打工近半年的工资啊!
再看真点,不止三甲有奖,所有参赛者都有若干奖金或奖品派送,其吸引力之大真是让人难以抗拒,甚至连小川都纠合了一班身强力壮的同学企图参赛。
“小轩,加入我们好不好?”大饭桶跑来问。
“不好。”我直接拒绝。自那晚后我与小川的友谊已经降至冰点,保持距离是最明智的做法。
“如果你不参加就没有人打鼓指挥了,全校就你打得最好,我只能充充数。”大饭桶沮丧着说。
这才是他要拉我入伙的主要的目的。
因为自知缺乏运动细胞,所以我对纯粹的力量性运动避之则吉,反而更专注一些技巧性的东西。父亲的武功我没学到半分,但与武术相关的旁门左道功夫几乎样样皆懂,打鼓就是一项擅长,否则学校也不会要我当主鼓手去派选票。
不要看轻鼓手的份量,他的鼓声就是杖手们的指挥棒,划水的每一下起落都根据鼓声节奏提点,或快或慢,或紧或松,以达到节奏与力量整齐一致,追求团队合作的最高速度。
“你们可以买盘录音带,带台答录机上船就行了!”我捉狭地建议。
小川他们没有去买录音带,因为根本借不到船。
奖金太丰厚了,其他镇上的龙船闻风而动,纷纷跑来报名参加,本是小规模的比赛变成了大範围的赛事!
老洪的计画获得空前的成功,其知名度与影响力迅速提升,一举成为未来镇长的大热人选。
老实说,我也开始怀疑先前对老洪的看法太偏颇了,这个出奇制胜之举证明了他确有当镇长的能力和条件。当然,有条件是一回事,有没有机会又是另一回事,阿笑爸又怎幺甘心将快要到口的肥肉拱手相让?
阿笑爸要採取什幺行动未可知,但肯定知道他会找上一个人,王薇薇!
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王薇薇在这次镇长争夺战中扮演一个什幺样的角色,会有什幺好处,但肯定知道的是她将会瞒着父亲行事。父亲已经回城里去了,王薇薇如何面对他?
我又如何面对指导员?
这几天指导员忙个不停,不是开演讲会就是挨家挨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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