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膝下有一女,乃正室所出,金枝玉叶且涉世未深。虞生模样三分肖似虞淮,翩翩少儿郎刚中科举,风头正劲,往年迈朝臣里头一戳,俊俏得很是显眼。兼之他二者确有几分妙不可言的缘分,虞生有意接触之下,短短数面便换来她芳心暗许,如此顺风顺水,连他自己也觉得容易得出乎意料了。
原本按这个发展,寻着靠山指日可待。差就差在北方忽然有叛乱起,毗邻的荣国蠢蠢不安,数次挑衅激怒了圣上,当今的圣上乃果决之人,大掌一挥,要战便战吧。
这句话落下,要领兵前去镇守边疆的正是安阳王。
安阳王早对虞生人品有所耳闻,奈何掌上明珠为色所迷,痴心不改。他便来寻了虞生,直截了当道给他三日时间思索,若想做他安阳王府的女婿,不求他有领兵之才,至少要上过战场,晓得爵位来之不易。他若肯,安阳王便去同圣上请旨,叫他作为文臣谋士随军一同去边疆。
这样的考验来得太过突然,虞生措手不及,慌没了神,他哪里能受得了战场马革裹尸的残酷!可安阳王府的靠山唾手可得,他哪里又舍得放弃。再说,真若放弃了,那安阳王府的人又该要如何想他。
沧笙趴在屋檐上不动声色听完了整个墙角,嗤笑两声,翻身跑进了东院。
……
沧笙总可惜虞淮不能跟着自己出去晃荡,所以每回回来都会同他将自个在外头做了些什么,今日回禀的主要内容便就是她方才听到的那个墙角了。
“ 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沧笙摇摇她买来的小团扇,“叫他吃些教训也是好的,傲得没边了,每回回来都要来咱们这臭显摆。”一顿,“就是不知道他这样折腾可会影响到咱们?”
虞淮懒洋洋半卧在躺椅中,内心复杂地举着她给他带的礼物——美人扇瞧:“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
沧笙皱起眉:“那他肯定会连累咱们。”
虞淮细细望了一会她在意的模样,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瞧着她,轻轻落落地笑了:“你有什么可担忧的,你是仙,总不会被一个凡人拖累。”
沧笙思忖了一会,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她的在意就像是看话本里头的故事,若是喜欢的人没了圆满的结局自然会掉上两滴眼泪,可转眼也就能放下了。
虞淮就是她在话本里头喜欢的人。
这话心里想想就好,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于是讪讪地笑:“我怕你会被拖累啊……”
虞淮敛眼,将美人扇一收,并不作声了。
……
隔日,当一位妙龄女子明晃晃的走进东院的时候,日光明媚。清凉树荫下,虞淮正在小憩。刺目的阳光在他身遭迁就地柔和了几分,白衣胜雪,眉眼处万般风华。
沧笙化作石头的模样卧在草堆里头,茫茫然望向定在门口的人,不晓得这是何处来的侍女,生得倒是颇为好看的。
沧笙将人心看得懵懂,不晓得一件事的解决法子并非只能是正大光明的,下面的九曲十八绕太多,她还没来得及学到。
只见那女子怔神一般在院口愣愣瞧着虞淮,直待园林那头传来临近的人声才幡然醒悟,慌慌张张逃远了。
人一走,虞淮长睫轻颤,淡淡然睁开了眼,露出眸底静如止水的墨黑。
沧笙察觉到他醒了,幻做人形在他边上蹲着:“方才有个小美人闯了进来,可惜你并没有瞧见。”
虞淮听出了她语气中真心实意的可惜,捏了捏眉心,缓缓道:“往后会见着的。”
沧笙有时候都分不清她跟虞淮到底哪个是仙了,简直神机妙算。这话摆在这,两日之后她便重新见着了那个小美人。不同的是她这回衣饰讲究了许多,锦衣华服衬得人娇嫩富丽,前后簇拥着人,瞧上去莫名带着点汹汹的气势。
虞生也在那簇拥的人群中,面对小美人的时候肩膀有些不自觉的耷拉,整个人气质都因眸中的怯弱而削弱了几分。隔着人晦涩望一眼虞淮,眸色复杂难辨。
小美人的下巴微微抬高,仰着音调,似要显出一份强势来,眸光却粘黏在虞淮的身上,悸动不安却非要掩饰的模样格外的昭然:“虞生道,那些个情诗都是你同我写的。你做什么非要他顶替你来见我?”
沧笙此刻若是人形,嘴巴必定张得能塞下整个馒头,这是泼得哪家的狗血?虞淮几时还给她写信了?
虞淮彼时正在观棋局,闻言抬头,墨发顺应动作自耳边垂下,平添了三分温柔。面容之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矜贵而清隽。执棋的手姿态优雅停顿了片刻,稳稳落下。垂眸的同时,掩盖了眸底卷积着的淡薄倦意:“若非让他前去顶替,郡主以为,我这病弱的身子还能如何呢?”
言语中似有若无的不甘,仿佛一个彻头彻尾的故事中人。
虞生脸上的笑有一瞬不稳,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为他解围,接手了这烫手山芋。
沧笙则是纳闷,他丝毫辨不出虞淮言语、眸中的温柔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禁猜想难不成是她不在的时候,他曾经对这小美人一见倾心,还给她写情诗了?
郡主得了想要的回馈,捏着袖口,眸中秋波盈盈:“此话当真?”
虞生突然扫了郡主一眼,不知为何想要发笑。当华夫人告诉她可将郡主甩手给虞淮的时候,他还觉着全然行不通,同华夫人辩解,“就算虞淮生得再好,郡主也已经倾心于我了,那情诗只要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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