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第三天,正在大日头低下打扫卫生收拾屋子的赵嘉仁听到有人在门口喊:“三郎。”
这熟悉的声音让赵嘉仁觉得一阵不自在。抬头一看,果然见到他母亲站在福建路提点刑狱的府邸门内。
也不管收拾的事情,赵嘉仁上前迎上母亲,“娘,您……怎么来了?”
“哦。我听说大宋官员其实都希望接父母到他们赴任之处,好向父母显摆一下自己的能耐。倒是你和别人不同,当上了福建路提点刑狱竟然不告诉我。你大哥给我写了信,我才知道有这回事。三郎,你和别人家那种聪明伶俐的小儿子怎么完全不一样呢?”身为母亲,训斥嘲讽起儿子那是信手拈来。赵夫人一面往屋里面走,一面把儿子数落一番。
赵嘉仁对母亲前面的说辞还能接受,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写信告诉母亲自己最近的动向不太合适。然而他没想到母亲居然使出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大招,让赵嘉仁觉得中国文化真的是几千年传承不断。
提点刑狱的府邸不大,赵夫人没过多久就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她回到门口对外面招呼一声,然后好几个丫鬟家丁抬着、扛着、抱着不少东西就进了院子。
“娘……,您这是要干什么?”赵嘉仁有些理解不能了。
“你当提点刑狱倒也没啥,为何你一定要回福建呢?咱家门槛都快被人踩塌了。我不是那么爱热闹,你不请我来福州,我自己来么。”赵夫人还是带着嘲讽的语气数落着赵嘉仁。
福州距离泉州没多远,这两个城市是福建排名第一第二的大城。赵嘉仁看得出他娘对于来福州没有丝毫心理上的抵触,于是赵嘉仁也只能认命。帮着开始抬东西。
有个娘,比人强。赵夫人的确熟悉赵嘉仁的习惯,短短的一天就把宅邸布置的简单明快。当然,这是赵嘉仁的活动范围。赵夫人带来了不少家具,把她自己的活动区域整顿的和泉州老家的布置一样。如此安排让赵嘉仁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你觉得如何?”赵夫人问儿子。
赵嘉仁也不知道该说啥,憋了好一阵才憋出一句话,“娘,你派头真大。”
赵夫人呵呵嘲笑,“派头?你没见过你外祖父。那才是派头。所住的房子,若是布局不同,便不住。”
被老娘抢白,赵嘉仁也不多说什么。他换了个话题,“娘,我明日要去莆田。”
赵夫人一愣,“哦?你现在难倒不该找幕僚,寻手下么?”
这话乃是官宦人家才能说出来的话,面对非常了解官场规矩的老娘,赵嘉仁也不想解释,他只是说道:“莆田的事情紧急,我必须得去。”
看儿子很坚持,赵夫人笑道:“那就去吧。不用担心我。这十几年光顾着养你,我现在也正好在福州到处走走。”
虽然知道自家母亲不会胡作非为,赵嘉仁却忍不住在脑海中生出老妈坐在轿子里面,前后有各种恶奴侍候,在福建街头横行霸道的幻象。出身豪门的女性是大家闺秀,然而宋代的大家闺秀和21世纪的中国女性差不多,在温婉秀丽的外表下,往往有着古怪精灵的性格与女汉子的心。
至于那些不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女性么……,在临安的娱乐场所,有好些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女汉子们靠表演相扑为谋生手段……
把这些无聊的念头驱逐出脑海,赵嘉仁开始准备莆田之行。
两年多没到莆田,赵嘉仁在木兰陂的港口停船,就感受到了劳动人民的伟大。南洋自然不用讲,北洋地方上到处都能看到劳动的人群。这里原本是只生长莆草的地方,所以才命名为‘莆田’。此时的北洋出现了许多稻田。
靠近劳动人民,当地百姓们立刻认出来赵嘉仁与赵勇两人。不仅立刻有人上来招呼,更有人跑去告知村里的长老。两年多不见,劳动人民还记得赵嘉仁。这让赵嘉仁颇为感动。
当然,赵嘉仁来这里不是到曾经生产战斗过的地方视察,更不是怀旧。他看着那些工地上堆积的石料,心里面暗自打着盘算。福建不缺乏石料来源,在正在兴修水利的莆田更不会缺乏。
很快,附近村里的长者与长老就赶来。欢喜的相见之后,赵嘉仁就把买石料目的告知他们。老者一听,立刻表示愿意送石料给赵嘉仁。赵嘉礼当即拒绝了,“这不妥,这不妥。我若是只要一点,便厚着脸皮向诸位讨要。可这次石料所用的甚多,那是一定要付钱。”
见赵嘉仁态度坚定,村里的长者与长老立刻喜洋洋的表示等他们召集相关人等之后再做商谈。赵嘉仁随即告辞,前往莆田县城。
莆田归兴化军,兴化军的军治就在莆田县。裴治军此次磨勘之后也没有升职调任,还继续留在兴化军做治军。见到赵嘉仁前来,裴治军觉得非常意外,表情上也很不自然。
赵嘉仁觉得能理解裴治军的感受。两年多前还是他治下一个县尉的赵嘉仁,两年后已经能和知军平起平坐。换成谁都会觉得不自在。
两人寒暄片刻,赵嘉仁说道:“裴知军,不知你可否听说过我在福清修建的灯塔?”
赵嘉仁已经做好了裴知军表示完全不知道的心理准备。福清是福州治下,兴化军作为郡级行政单位,制度上与福州没什么差别。凭什么兴化军知军要去关心福州下的福清县?若赵嘉仁不是福建路提点刑狱,他这么讲一定会被人鄙视的。
“我听说过。有次乘船经过之时,还见过。”裴知军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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