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的眼神透着股洞若明火,笔直地盯过来,盯得蓝沁心里突然慌了一下——终归还是她不够狠心,被发现破绽了?
所做的那些难道都白费功夫了?
不行!不能!
捺下心绪,蓝沁微微扬起下巴,努力撑起眼皮:“阮——”
“我如你愿。”阮舒低声打断她,又是一句乍听之下莫名其妙的话。
蓝沁怔忡。
下一瞬,阮舒后退一步,从旁侧的人手中夺过鞭子,对准蓝沁的脸狠狠抽出。
蓝沁被抽得晃动了身体,拨动着镣铐发出哐啷哐啷有节奏的动响,左边脸颊当即一道深深地血痕。
阮舒几乎没有停歇,握紧鞭子自另一方向又抽回来。
蓝沁的右边脸颊立刻也出来一道深深的血痕。如此一来,她浑身唯剩的两块还算比较完好的皮肤,也不再了。
完全的皮开肉绽,低垂的脑袋血肉模糊,五官无从分辨。
因为站得距离近,阮舒比先前更能看清楚她伤口的样子,狰狞而令人犯呕。她的凤眸却一瞬不眨,眼神是冰冰的冷漠。
傅令元凝着湛黑的眸子注视阮舒,眉心有抹不易察觉的褶子。
陆少骢的嗓音蕴着兴奋提醒:“元嫂,你仔细点手,别伤着自己。要不要帮你往鞭子上抹点辣椒水?那样打起来更带劲儿的。”
然而阮舒只打了这两鞭子就松了手,将鞭子交还给旁边的人。
“元嫂,就这样么?不多捣弄她几下?”陆少骢关切相询。
阮舒沉默地转身走回来。
蓝沁忽而笑起来,在空旷安静的空间里荡响,桀桀的,听上去貌似还挺开心的。
陆少骢皱眉看她,看到她笑着笑着就被她自己嘴里的血沫子给呛到了,剧烈地咳嗽,咳得身体一耸一耸的颤,如抖在风中的残花。
傅令元的视线从蓝沁收回,快步迎上前,拢住阮舒的双臂,抓起她的两只手翻看她的手心。她俨然没少用力,手心被牛皮鞭子蹭得有点泛红。
不等他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阮舒推开他,兀自往外走。
傅令元一愣,下意识地要去拉她的手。
阮舒的背后像长了眼睛,适时淡淡出声:“不要碰我。”
傅令元僵了僵。
阮舒则脚步不停,背影静默而纤弱。
……
走出屠宰场,明明从阴冷回到阳光下,阮舒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想了很久,每天都在回忆那日自己尚未因为安眠药的作用而失去意识之前所遭遇的事情。
眼睛上的黑布令她不清楚房间里的具体情况,只能因为灯光透进布料里来而勉强看到三个人影在床边晃动。
她很惶然。她试图挣扎。可一切徒然。
他们在安静之中一点点地欺凌她。羞辱和无助在心中成倍成倍地膨胀、蔓延,她很希望自己马上死掉。可是她没有死。犹记得察觉到异物的那一瞬间,她彻底绝望。
抱紧手臂,阮舒慢慢地继续步子,脑中的思绪飘散得更开来。
视觉上的障碍令她的其他感官异常敏感,彼时的状况令她无暇去多加思索,只沉陷在当下的情绪之中。而这么些天,她静默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细细地扒出那些曾屈辱无比的细节,她记得她从那些人身、、上嗅到的气味儿。
不同的三种,却都没有感觉到属于男人的荷尔蒙。甚至其中一种,携了极淡极淡的香水味。
女人的香水味。同为女人自然是辨得的。
还有那异物……
阮舒闭了闭眼,手指蜷缩,攥得紧紧的。
她承认她们已经做得很小心很逼真,如果换做其他女人,恐怕谁也不会再去回忆那种经历。
可她……
好变态对不对……
阮舒自嘲地微勾了一下唇。
她就是不甘心啊,所以她一遍遍地想,她一遍遍地抠,她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去成人用品店里买个东西来确认。
方才蓝沁表情里的那抹稍纵即逝的僵硬她看得分明。
她猜测蓝沁是不是会后悔,后悔做了假,后悔最终手下留情。
理完自己身、、上的伤,她又开始顺蓝沁对她做出这种假象的目的。
其实还挺明显的,毕竟她和蓝沁之间唯有的交集就是傅令元。
发生这种事情,无论对她,还是对傅令元,都是极大的伤害。蓝沁就是为了在他们俩的心中都留下无法抹灭的创伤吧?为了在他们俩之间数起厚实的隔阂吧?
在屠宰场里,蓝沁故意拿事刺激她的那些话,无一不是在侧面强调,她目前所受到的种种伤害,全是傅令元带给她的。只要她还继续呆在傅令元身边,伤害只会越来越多,而且会越来越严重。
她不清楚蓝沁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她知道蓝沁对她施加的痛苦,是想要她恨傅令元,想要她和他无法再正常相处,想要她和他分开。
呵呵。呵呵呵呵。阮舒心里一阵阵地发凉——纵使弄清楚了她没有真的被其他男人侵犯又如何?她的伤是切切实实的,她的屈辱犹存,她曾经几近崩溃的心理重创无法抹灭。
难道她还要因为蓝沁手下留情没有彻底毁掉她而感恩戴德?她和傅令元的纠葛,凭什么要以践踏她为手段和代价?
所以她一丁点儿都不同情蓝沁,被陆少骢折磨,那是蓝沁自己活该!
阮舒稍稍顿了一下脚步,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心口平复起伏。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后面的那道影子也随之停下来了。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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