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家里出了这么多事,还能做到这种程度,把你完全护在所有这些烂摊子以外。这听上去简单,做起来可是不轻松啊。”
我听我爹这样说,心里又暖又柔。手指不自觉地跳跃上键盘,零星地弹出几个音来。
“那是,”我十分骄傲,“我爱上的人,能差了吗?”
我爹很无奈地翻了我一个白眼。
……
周六那天我们一起去了庆功宴。我们到的时候,他的很多同事都已经在那里了,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气氛和谐。我穿着那件深蓝色的晚礼服,挽着他的胳膊,走进去,竟然有很多人都像认识我一样,同我打招呼。
我一边回应,一边低声问石越卿:
“怎么回事?你们这儿怎么大家都认识我似的?”
他说:“我把你在y上的弹琴视频都给他们看了。”
“石越卿你……”我无奈,然而转念一想,又觉不对,“等等,没这么简单吧?他们要是光看了视频,怎么都管我叫m.石?你老实交代,还说了什么?”
他很无辜地看我:“真的没说什么,就说……是我夫人弹的。”
我瞪大眼睛,刚想说话,迎面又走来一个认识我的人,同我打招呼。我笑脸相迎,将那人送走以后,我狠狠地捏了下他的胳膊。
“你们这里还有不认识我的人吗?”我掩面。
石越卿笑起来。
“应该是没有了。”
我:“……”
那天的聚会上我见到很多他的朋友,谈天说地间,不知不觉就已经很晚。我还见到了一位很久不见的人,沈磐。他是何苓姐原来在清华时的师哥,自从何苓姐毕业,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的博士已经是最后一年,现在一边准备论文,一边在银行实习。
我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解释说他工作的银行对石越卿他们完成的这个项目有投资,他是跟着他老板来的。
“小满,世事难料,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和石先生走到一起。”沈磐说。
他看看我,又望向石越卿的方向。石越卿这时并不在我的身边,他的顶头上司正在讲话,说什么也要把他拽过去一起。在乌泱泱的一片人群中,他就像是自带万丈光芒,令我总能一眼就看到他。他站在车子的概念模型旁边,大部分时候是听人说,只是偶尔补充两句。但只要他说,大家都听得很专注。
我费了好大劲才把眼光从石越卿的身上挪回来,“我也没有想到。有些事情总是发生在意料之外,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我听说他跟家里断绝了关系,放弃了继承权?”沈磐的眼镜片有些反光,“是真的吗?”
这些事情是石越卿的私事,虽然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我下意识地对沈磐这样的询问表示反感。
于是我含糊其辞地答道:“可能吧,这些事情我都不懂,他没跟我说起过。”
沈磐推了推眼睛框,“要是真的话那可是牺牲大了。虽然他爸的律所现在舆论不断,但是毕竟也是那么大的产业,说放弃就放弃了……”
他唏嘘的语气令我心里很不舒服,于是我啜了一口红酒,转了话题。
“最近还跟何苓姐有联系吗?”我问,“她毕业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她回国了,现在在完成她的两篇硕士论文。”沈磐想了一想,又说,“其实何苓也在考虑要不要读博,毕竟现在这个就业形势,她就算有双硕士学位,没有背景,也很难进高校任职。”
“有了博士学位就能进高校任教吗?”
沈磐苦笑:“怎么可能。博士学位只是敲门砖,有了不一定进得去,没有就肯定进不去。那么多人都拼死拼活的读博,难道还真的都是想要在学术领域上如何成就吗?大部分人还不就是为了搏一下那百分之几的可能性吗?”
我听到这样的言论,忍不住皱眉。找到一个好工作是很重要,这我赞同,可是如果说在学术领域上的奋斗就仅仅只是为了找到一个职位,这令我无法接受。
但当下我并没有反驳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场合与他争论。
这场晚宴是在伦敦塔桥附近的一家酒店举行的,整个厅不大,却坐落在很高的楼层上,从窗户望出去,几乎将半个伦敦都尽收眼底。弦乐四重奏的声音在这时候奏响起来,我循声望去,发现有不少人已经成对儿地进了舞池。
我和沈磐之间再没有什么话说,以为他这就要走了,却不想他竟将手中酒杯放到一边,很礼貌地笑一笑,邀请我去跳一支舞。
“我不会。”我摇头拒绝。
他说:“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执着,竟似听不懂我的话外音一般。我不太会声色严厉地直接拒绝别人,但又绝对不想跟他在舞池里搂搂抱抱,当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是跳一支舞而已,小满,连这个面子都不肯给我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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