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没有回家,径直去了玉津园。
毕竟担任着司农寺主簿一职,侍弄玉津园里未收获的庄稼是分内之责。
当然了,实际上无需动手,动口都显得多余,只需悠哉悠哉喝茶吃瓜,躲清静即可。
至于那群中二书生,且让他们闹腾去吧!
清者自清,做人无愧于心即可,不需要每个人都理解,何必解释什么?
不与“傻瓜”论长短,才是明智之举。
不过想到范仲淹的遭遇,以及流言蜚语肆虐时,杨浩心中多少有些闷闷不乐。
到底是谁故意散播谣言,唯恐天下不乱?
杨浩当真想找到此人,将其拉出来痛扁一顿。
搞得自己被人误会,成了陷害忠良的奸邪小人,简直比窦娥还冤!
唉!
“怎么了?难得见你愁眉苦脸。”
杨浩郁闷的的时候,清虚大师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身旁,再加上紧随其后的张隐歌,险些吓人一跳。
“没事,被人误会而已。”
清虚大师淡淡:“解释啊!”
“解释不清楚,也不必解释。”
杨浩道:“做人问心无愧就行,无需在乎旁人眼光。”
“那你怎么苦着一张脸?”
“难过一下总是难免的,想明白了就好。”杨浩压下心中不快,露出笑脸。
“想明白就好?”清虚大师喃喃自语,好似勾起了什么回忆。
杨浩见她整日满脸沉郁,不禁心生恻隐,这样下去非得抑郁早亡不可。
“烦心事难免,却不能整日沉浸其中,多想想开心的事,美好的回忆,或是对未来的期望啊…”
不等他说完,清虚大师便摇头道:“回忆都是痛苦,没有开心的事情,至于未来,我不知道有没有。”
“哪怕童年呢,小时候总有一些开心的事,父母的疼爱……”
“没有!”
清虚大师沉着脸,摇头道:“我还没出生,父亲就不在了,一出生就被从生母身边抱走,至今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养母待我衣食无忧,可总是很冷淡疏离,更谈不上关爱……”
呃……
童年这么凄惨?
杨浩猜想,她应该是大户人家的遗腹女,母亲估计是妾室吧,兴许涉及到宅斗之类,从小被抱去别处抚养。
虽说是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但毫无家庭氛围,从小缺少关爱,更谈不上幸福。
“后来…”
清虚大师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等到十几岁,才知道有个亲兄长,待我很好,我以为…终于有人疼我了。
可谁知他只把我当工具,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男人,还纵容嫂子逼我婚嫁……”
好吧!
杨浩心中立即勾勒出一个俗套的故事脉络,兄嫂将妹妹送入皇宫,希望给家族带去富贵荣耀。
结果妹妹不喜欢,入宫之后触怒皇帝,被打入行宫幽居……
应该是这样的。
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一个受封建家长制、皇权压迫的可怜女子。
“后来兄长可怜我,可嫂子不愿意,甚至还打了他一巴掌,为此闹得满城风雨。
兄长一怒之下休了嫂子,可后来又想接她回去,还劝我原谅她……”
越说越复杂了!
堪称是家庭lún_lǐ惨剧,也不知是东京哪个权贵之家。
算了还是不要打听了,反正最后都会与皇家沾染关系。
可是已经听了这么多,还经常与清虚大师见面,会不会有什么风险呢?
杨浩突然有些后悔,今天出门前应该看下黄历的。
明明是来玉津园避祸的,却似乎又沾染上了隐患,危险…很危险!
“想开点,这些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了,没准往后……有道是风雨之后见彩虹嘛!”
杨浩轻声劝慰,心中却暗骂自己信口胡诌。
封建帝王时代,一个被冷落,幽禁行宫的妃嫔,有什么未来往后可言?
“风雨之后有彩虹吗?”
女道士似乎也是这般想的,轻叹一声,仿佛在问杨浩,又仿佛是在问自己,也许是在问苍天。
只见她凝视湖中碧水,呆呆出神,直到看到对岸的八王爷赵元俨,这才微微点头致意,转身离开。
杨浩的目光也越过湖水,看向对岸,不禁满心不解。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王爷身为皇叔,总是来探望一个幽禁的嫔妃,这不合常理。
难不成此女不是赵祯的嫔妃,而是真宗时期的太妃?
不对不对,女道士看着不过双十年华,真宗皇帝驾崩似乎也有二十年了,那时候女道士兴许尚未出世……
皇家之事向来复杂,管那么多作甚?
看着天色已然不早,杨浩打算回城去。也不知道那群中二书生们走了没有,总不能大晚上不能回家吧?
……
湖对岸,女道士清虚大师缓步走到赵元俨身边,欠身一礼:“八叔!”
“志冲,你近来常与杨三郎说话?”赵元俨好奇询问。
清虚大师淡淡回答:“玉津园里,难得有人能说上几句话,他,和寻常人不同。”
“是,这个少年确实与众不同,有机会与他多聊聊也好。
他是扶摇子陈抟的弟子,知晓许多有趣的故事,可以让他讲给你听。”
赵元俨瞧着女道士略微舒展的眉头,沉吟片刻,道出一个提议。
“有趣的故事?”
“是啊,单单此子自己的经历便足够有趣,颇为传奇。”
“那些庄稼快成熟了,他……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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