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谁对这地界熟悉,第一个当属巡捕房蔡巡捕,而这第二个,那就是巡捕房的老资历,迅哥了。
迅哥本名霍迅,早年间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漂泊了半辈子没有一个安定下来的活计,后来在水陆码头扛包的时候被蔡巡捕发现,带进了巡捕房,打这起,才算是安顿下来。
陈友亮师傅跟迅哥因为早年间的一个经历结识,而这个经历说起来那真叫一个诡异。
这事儿发生在迅哥认识蔡巡捕之前,那个时候迅哥正在水陆码头做一个扛包的脚夫。
早些时候,陆路运输因为要长途跋涉耗时耗力,所以水路运输一度得到了空前的发展,而扛包脚夫就是水路运输应运而生的体力活。
现在的人对于那个时候的事情了解不甚多,只知道这个活计累,但是不知道这背后有更多的道道。
那时候的码头,地盘和组织都长期为“把头”所操纵。他们使用各种名义对工人进行剥削,无论哪个码头的“头佬”都把码头作为自己的领地。
凡想到码头来做工的脚夫,经人介绍,必须付出一笔数十或百多块银元,叫做买“扁担”;不仅如此,还要办几桌酒席酬谢介绍人和“拜师”。过年、过节,或者“头佬”生儿育女,老太爷、老太太做寿,脚夫哪怕自己揭不开锅盖,也要带着钱送礼。
平时,码头力资收入,由“头佬”先提成后分配。后来军阀、官僚、特务看到码头业务大,收入多,也把手插入码头,成立所谓的码头管理所。通过虚设福利、救济等机构,浮报开支,假造名册、冒领工资等手段,盘剥码头工人,坐地分肥。
也正是因为这些“头佬”的存在,码头扛包的脚夫生活那真叫一个苦不堪言,白天替人扛包累死累活不算,挣下来的钱甚至都不够果腹,那些有了家室的脚夫生活就更为清苦了。
那个时候的迅哥就是在水陆码头做这么一个扛包脚夫,每天累倒不算,一个月下来到手的钱也是寥寥无几。
迅哥那个时候也就是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乡下来的迅哥不知人情世故,只知道自己活不下去就要抗争,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进去的道理。
于是乎,迅哥傻乎乎的就去找了当时码头的“头佬”蚂蟥四。
这蚂蟥四乃是码头上的人给起的诨号,本名叫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这人压榨手底下的脚夫就好像蚂蟥吸血一样狠毒,不仅仅是他手下码头上的脚夫对他敬畏有加,甚至就连周边几个码头上的头佬也是对他礼让三分,不愿与他发生冲突。
脚夫里面有传言,说蚂蟥四原本是京城里的阔少,后来因为身上背了三条人命,这才逃到这里靠着手腕抢下了这个码头,做了这个码头的头佬。
当然,这只是传言,真相如何恐怕除了蚂蟥四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迅哥刚到这里做脚夫时间不长,哪里知道蚂蟥四的厉害,靠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就去找蚂蟥四去了。
按理说,蚂蟥四平日里是不在码头上待着的,但是今天赶巧了,刚好有一批红货今天要经过蚂蟥四的码头,所以蚂蟥四特地跑来码头盯着。
迅哥一路找,最终在四号仓库找到了蚂蟥四,并且向蚂蟥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至于后来他们是怎么谈得,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唯一能确认的是,迅哥跟蚂蟥四谈完之后还活着走了出来,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看到迅哥或者从蚂蟥四那里回来,其他的脚夫也都很好奇,他们原本都认为迅哥这一次去必死无疑,可是最后结果却有些出乎他们预料。
他们一见迅哥回来了,赶忙凑上去问迅哥结果如何。
“去玉指胡同找一只扳指回来。”这是当时迅哥复述的蚂蟥四的话,按照迅哥所说,蚂蟥四提了这么一个条件,只要迅哥能够做到,蚂蟥四就答应迅哥的条件。
迅哥刚从乡下过来没多久,对这附近根本不熟悉,更不要说什么玉指胡同了,但是同样在码头做脚夫的人不乏有当地人,他们一听玉指胡同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玉指胡同的名字要追溯到前清朝,那个时候有个贝勒府在现在的玉指胡同附近,那时候这玉指胡同还不是一条胡同,只是一户人家的平房而已。
那时候,这户人家以卖豆腐为生,每天起早贪黑做豆腐卖豆腐,虽然家里清贫,但是却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儿。
也不知道是哪位来他家买豆腐的主顾先顺口提了一句“豆腐西施”,之后的一个月,豆腐西施的名号就传开了,十里八村的乡亲都跑到这里来卖豆腐,有的是就喜欢他家的豆腐,有的则是为了一睹豆腐西施的芳容。
眼见豆腐西施的名号非但没有带来什么麻烦,反而还让他家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他们也就乐得这个豆腐西施的名号了。
可是,豆腐西施越叫越响亮,渐渐的也就传到了住在这附近的那位贝勒爷耳中。
有这么一天,贝勒爷提着鸟笼子出来遛弯,不知怎的就溜达到了豆腐西施这边,说来这贝勒爷也是阅女无数,但是一看到这豆腐西施,当时就走不动路了。
这贝勒爷回去之后那真是茶不思饭不想,打这起就算是患上了相思病了。
后来,贝勒爷隔三差五就去豆腐西施那里买豆腐,这一来二去两人就看对了眼了,那个时候,男男女女不像现在这样。
前清时候,满汉不能通婚的禁令还是很严格的,想要娶这么一个门不当户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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