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血色,遍地残骸。
目之所及,是悲凉的生命定格的最后的画面。鲜红,正是最美的颜色,为何如今是这般丑陋?鲜红,正是最暖的颜色,为何如今又是这般的凄凉?
人的生命,果真就如树上的果子,红透了,就掉落了那么简单吗?
逝者的死不瞑目,鲜血上染上尘埃,触动的,唯有归来人的心头,宛若刀锋剑芒,片刮寸肉!
“可恨!可恼!”少忘尘只觉得心头紧紧地被人那捏住,好似随时都喘不过气来。
这些人大多他只见过一两面,有些人甚至他都不曾见过,但这都是他罪天司的人,是他的子民,如今却倒在满地血泊之中,空洞的眼神表露着不可置信,以及无边的苍默。
“虞天弓!你欺人太甚!”少忘尘一拳打在门框上。
没有用元功的他,门被打碎,而他的手骨也断裂,互留被震碎,流淌出滴滴鲜血。
“公子”少挽歌心疼地将少忘尘的手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有用手巾包好。她知道这么些小伤,对于少忘尘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她心疼。
不仅是心疼少忘尘的手,更是心疼着满地的生命。
她大概是能够体会这种凄惨的画面的吧?那是小人物的生不由己。若是修为高,若是身份重,别人来杀也不敢。而他们,只是因为这一世人的命不足够好,所以落得如此的下场。
总说老天是公平的,老天当真是公平吗?为什么杀人者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人,而被杀者只能如此凄惨地死去呢?
少挽歌捏紧了拳头:“虞天弓,你死不足惜!”
云华依岚看着这满地的尸骸,也是满目哀伤,偷偷别过头去抹了眼泪。她固然是云华山庄的少主,但她也不曾见过如此多的尸骸就这样如咸鱼一般摆设在自己的面前。尤其是,魔杀人,可恨却不怨,而人杀人,这背后的凄楚,便是闻者伤心
少忘尘深吸一口气,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出。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多的尸体,内心的不忍,以及自责,宛若洪水猛兽,偷袭了自己的心,就仿佛,心也要伴随着死去。
他缓缓矮下身,伸手探了脚边一人的气息,血还温热,人却已经回天乏术。
一个,两个。
五个,十个。
全都是,无一活口!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鲜血从他的伤口之中流淌而出,浸湿了少挽歌的手巾,也红透了伤者的眼。
为什么?不是分明只出去一天的时间吗?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攻击罪天司?”少忘尘转头,问云华依岚,声音里好似含了一口沙子,喑哑无比,仿佛一下子人也苍老了几分。
骤然,伴随着他这一口气血的流失,头上鬓间多了一缕白发。
少白头,少白头。
问罪几身功过,能有几回愁?
少白头,少白头。
问罪几身恩怨,能否一笔勾?云华依岚原本哭着,此时瞧见少忘尘鬓间白发,忽然一下子没忍住,哭出了声音:“啊”
少挽歌抹了抹眼角,瞪了云华依岚一眼:“如此大的人了,哭什么?谁杀的人,谁就该偿命!一人一刀,千人千刀,一笔都逃不了!”
云华依岚抹去眼泪,这才嘤嘤说道:“一共两人,修为很高,连护法也不是对手。我我只听得其中一人唤其虞天弓,说是要找太液丹,然后他们就杀进来了,根本没有人抵挡得住,啊”
“太液丹!太液丹!为何又是太液丹?我已经说过我没有太液丹,为何他们还要来找这样东西?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少忘尘悲愤之余,又是一拳砸在地上,霎时间,青石震碎,扬尘盖尸。
“是笏朝夕?”少挽歌冷冷问。
“不,他只是传播者。区区十二品的修为,定然是有闯荡踪迹,那么多人不可能查不到。只有他背后有人,抹去他的一切,这样才说得通!而且,他若是要太液丹,这样做无疑不可能得到,他抢不过虞天弓。所以,他的目的是杀我!”
少忘尘寒声说。
少挽歌当即大惊:“什么?他要杀你?”
“不,是他背后之人要杀我!”少忘尘压抑悲伤与愤怒,缓缓起身,微微扬手,便将自己手臂的伤势医治好,道:“从他来聊城扬言我有太液丹开始,他的目的就是杀我。若我当真有太液丹,自然会有人来抢。青槐就是其中一个。随后在义正山庄,他也怂恿罗松明杀我,更是在我身上下了九阴化骨丹。若非我有医治好自己的本事,恐怕我现在也已经死了。”
“什么?公子!为何你之前没有告诉过我,那罗松明居然敢给你下毒?”少挽歌又是一惊,连忙将少忘尘翻了个遍,这才放心一下。
她也是关心则乱,少忘尘已经说了无碍,何况他此时完好站在这里,更何况,这是他的分身,而不是他的本尊,便是要看也无用。
“无妨,这是小事,不足挂齿。”少忘尘揉了揉少挽歌的小脑袋,说:“今日此番,恐怕他也是知道了我来到了罪天司,所以策动虞天弓和另外一人来杀我取太液丹。只是他没有想到,我和你有事情要办,已经离开。”
“可恨!那此人不是笏朝夕,又是谁?”少挽歌狠狠一跺脚,问道。
少忘尘也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也,除非抓到笏朝夕,否则恐怕对他的身份,以及他背后之人都无法查出来。”
“笏朝夕,这人简直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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