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尽叶落,虬髯一般的枯枝直指苍穹,似乎在向天控诉它的无情,却也像在祈求,祈求来年的新生与丰茂。灰暗的天空里,是浓重的云层,有一点说不出的压抑。
中州大地上,突然落下了一片冰白。
“落雪了!”
“是啊,今年的初雪。”
“二十年期也满了。”
“满了。”
“当年为什么要攻打冰雪谷?!”话里听不出疑问,也听不出肯定。
“二十年了,是要忘了的。”
“忘了吗?”
“没有吗?”
“或许吧。”
“冰雪谷的谷主,还是那个样子吗?”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说话之人惊悚回身,一袭冰蓝长袍,脸被深埋在袍间,看不出分毫容貌。竟不知对方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当初我曾以为,这天地间的雪,是让人白首的灵,所以就如冰雪谷那样寒冷的地方,也期盼着初学的降临。”冰仙子声音说不出的轻柔,而且罕见的没有一丝冰寒气息。
“可惜走在雪中的,不是应该的人。”最先说话的人接过冰仙子的话。
“是吗?”
“你可曾后悔。”另一个人从惊愕中恢复,轻声问道。
“你们可曾后悔?倾尽中州之力,灭我冰雪谷,真相却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冰仙子,你知道天渊古卷对于我族的重要性。千百年来,我族已经凋零到几近毁灭,天渊古卷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那你呢?”冰仙子转过身,透过长袍的阴影望着身穿麻衣,一直背对着他们的身影。
随着冰仙子问罢,那道身影缓缓转身,慈祥和善的面容说不出的红润,眉发皆白,却无一丝老态,反是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韵气。
若是明佛宗有人在此,必然能认得此人,因为此人正是他们的宗主,明觉。
“阿弥陀佛,时过境迁,又何必要论当初。”
“少在我面前假惺惺,既然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别再带着你那伪善的面具。”冰仙子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冰寒,彻骨的那种。
明觉轻叹一声,微微摇头:“可是你当初反悔,没有履行承诺。”
“那你就带着中州之人,毁我冰雪谷。”
“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们,今日谷主之位,或许早已是寒霓依。”另一身影方一说出这个名字,就感受到两道目光犹如利剑般向自己刺来。
“你们何必用这种眼神看我,若是当初你们对她有一丝怜悯,又何至于让中州与雪域血流成河。”
“我倒是忘记了,当年藏海一脉,只在战场上救人来着,这血流成河倒是与你们无分毫关系。”冰仙子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悲,不知这话里又有几分真假。
“你又何苦这么说,若不是我解读了天渊古卷,又岂会开启当年之劫,种下今日之祸。”
“是劫吗?”
“是解。”
“只是苦了那两个孩子。”
“在你们藏海一脉看来,天下苍生总是更重要的不是吗?”
“这心系天下的事,本该是我明佛宗的事。”明觉话里不无伤感。
“我只希望此次你们没有骗我,只为救己。”藏海宗的神秘人叹了口气。
明觉和冰仙子都没有说话,目光所及处,是山下飘渺的云雾,他们就像站在天上俯瞰人间一般,高高在上,只是一阵风来,那彻骨的寒意,却让人莫名有一丝惆怅寂寥。
距离钧広山脉最近的城池,天広城中,此时聚集了无数修者。
本来因为钧広山脉而繁荣起来的天広城,在近年来已经渐渐没落了,只是从前几日钧広山脉中暴起冲天元力光柱之后,四面八方的人便蜂拥而来,一时将不大的天広城挤得水泄不通。
而城中不多的客栈此时皆是挤满了人,能坐进雅间的,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此时其中一间,五个人,静默的看着桌子上一件法器,没有人说话。
“噔噔噔···”一阵敲门声将屋内的静默打破。“几位客官,你们要的茶水准备好了。”
墨阳赶紧起身,“来了,来了。”
打开门,小二递上茶水,“你们的茶,不知几位可还有什么吩咐。”
墨阳刚想开口,却突然传来一句:“不用,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打扰,”这声音冰寒的让人听了如坠冰窖,虽然已是冬雪初寒的日子,可这话仍旧寒的那么分明。
小二连连点头,脸色煞白的下了楼去,心中不由腹诽:这几日遇见的没一个正常的,但看在生意这么好的面子上就不计较了。一番自我安慰后,果然心情好了很多。
墨阳随手关上门,“叶青,你能不能不要一开口就冻死人的感觉,看把人家吓的。”
他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倒了第一杯茶,递到离尘落的面前,看着她那阴沉的快滴出水来的脸,讪讪的笑了笑,随即又转向叶青。
“还有,什么叫不用了,我们可都还没吃晚饭呢,怎么也要点个几十盘美味慰劳下肚子。”墨阳天天在山上随嵢栾真人修习,和谛戒差不多,吃的都是山间野果,自从入世以来,瞬间便被人间的美食俘获了。
“你有钱吗?”影洛有些厌烦的看着墨阳,只要和叶青扯上关系,影洛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没有。”
“那你就闭嘴。”
“你这小丫头,从钧広山脉就维护你们家千尾,只要谁一说他,你就立马跳出来,就算你喜欢人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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