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九当然不知道石苏突然这么乐呵是啥意思,看到黎一白和北夜都没出去的打算,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她怕又闯祸。
只见石苏从军旅包里取出一根电筒大小的玩意儿,那东西可以收缩,顶端是类似铲子的造型。
那东西她见过,那年家对面的田里挖出古物,市里的考古队下来查探,他们就用了类似这样的东西,初十说那叫洛阳铲,是那些偷坟的坏人会用的东西。
但她更小的时候在家里猪圈的角落见过那个东西,这事儿她没和初十提过,后来也淡忘了。
石苏先是半个身子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一阵,还捻了地上的土在嘴里尝,最后选定位置,将洛阳铲笔直地戳下去。
温澜九就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石苏不待见她,她对他的印象也不好,总觉得就是个粗野汉子,应该就只会打架才让黎一白带着出来,没想到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他让她刮目相看。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妈的,硬的!失算了。”
片刻之后,石苏大骂,将只下去一半不到的洛阳铲取出来,铲子上除了黑色的泥土,还有一些细碎的透明的东西,在晨曦的薄光下熠熠生辉。
“是挖到钻石了吗?”温澜九盯着那璀璨的小碎石,弱弱地嘟喃。
心想这一群人不会是挖钻石的吧。
黎一白走过去,俯身取了一小块透明石头观察,无波无澜道:“冰洲石,无色透明方解石。”
说罢,将石头嫌弃地扔于地上,仿若是在嘲笑某人的无知。
温澜九暗戳戳地咬牙,她就是学渣,又不犯法,是他求爹爹拜奶奶将她请出来的,就知道在她面前装逼。
冷哼,别过眼去,她才不和白眼狼计较。
黎一白捻过洛阳铲里的黑土,嘴角噙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土是对的,但这个地层,不该有冰洲石,再探探。”
“好嘞,这土的味道不错,四爷我看着有戏,恐怕是要发啦。”
石苏亢奋得很,掏出大烟抽起来,优哉游哉抽完一支之后才换了一把半手动的铲子,在之前的洞子旁边开了个洞子。
这一铲子花了不少时间,太阳渐渐起来了,那些石柱都挡不住,晒得人脸红耳烫。
温澜九这农村姑娘都受不了这灼热的高纬度太阳,抬起小胳膊挡着晒得火辣的面颊,眼睛的余光瞥到旁边淡定自若的某人,他旁边的北夜都晒出大汗了,他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站得笔直,那样子,实在是欠揍啊。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直在工作的石苏才满意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大汗,“这世界上就没有四爷扒不开的土!”将洛阳铲从土里取出来。
温澜九也好奇地围过去,这次的土和之前的不一样,第一次是纯黑色的看起来营养很丰富,适合种菜,而这次的土黑里泛白泛灰,夹杂着很多奇怪的颜色。
她不懂,只见石苏捻了铲尖儿上的土往嘴里塞,还吃得津津有味的。
“他娘的,这么重味道的白膏土,老子还是第一次吃到,少主,下面肯定是个大家伙,这一趟没白来啊。”
石苏连续吃了好几口土,搓着胳膊,摩拳擦掌的。
温澜九颦眉,石苏这话里有话,什么是大家伙,什么叫这一趟没白来。
未等她想明白,黎一白点了头,北夜也加入了挖土的大军,和石苏两人热火朝天地挖起来。
他们挖土并不是蛮力乱挖,而是有技巧有规律的,这些她都看在眼里,甚至似曾相识。
这种挖土的方式,她小时候在哪里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死活想不起来。
巨石堆的出路就在那边,她只要侧身就能走出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温澜九思忖着,移动到黎一白身旁,蚊蚋的声音问:“黎先生,你究竟在干什么?咱们到这边来不是带你爸看祖国大好河山的吗?在这里刨土算什么个意思?”
“温澜九,你是我花钱请来的。”
他挑眉,每次都用这个理由来搪塞她。
但她也每次都被堵住,“是,我是你花钱请来的,但我也有对我生命安全的知情权吧,总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被你坑了吧。”
“我有坑你吗?都是你在坑我们吧。”
黎一白扫了眼这一堆巨石。
温澜九咬牙,她就知道说不过这白眼狼,但她心里总觉得不安,惴惴的。
昂着脑袋,不情不愿地瞪着他。
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北夜笑了,他以前可没在自家少主脸上看到过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温小姐,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少主在,你不会有事的。”
“那请问夜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能给我说实话吗?”
北夜干笑,“我们这就是在找人啊,小五不是不见了吗?可能就在这地底下也说不一定,这世界哟,无奇不有。”
祭司?
他会在地底下?开什么国际玩笑。
但想到祭司还生死未卜,温澜九逃走的想法就搁置了,她还想找到祭司呢。
正想着,一只魔爪将她揪了过去。
黎一白冷眉冷眼地睥着她,凛然道:“黎某花钱请温小姐来这边可不是度假的,天气热,你挡一下太阳,扇下扇子。”
温澜九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黎一白,你不要太过分,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那你把两万定金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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