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如此沉沦。
「凡人庸俗,总有些看不破的事情。」指尖在发丝中飞扬而出,惜月的一头
青丝如乌云一般扫落月光,语气虽淡,但字字掷地有声。眼看惜月苍白的脸色一
瞬之间仿佛染上了荧光,温润的如同最好的玉石一般,曹鹿不禁愣住了。
「凡人庸俗,总有些看不破的事情……」曹鹿低头咀嚼这几个字,口中慢慢
涌起了一股苦涩,「我等具是凡人,岂能免俗,也罢,既然你自愿低落凡尘,那
我便与你庸俗一回,这雪宫,我就与那老贼闯上一闯。」
「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惜月话未言尽,曹鹿便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迈着
无声无息的脚步走入了竹园,「今日,我也想庸俗一回……」
「大哥,你我自相认以来,已有三十余载了吧。」曹墨手执黑子慢慢落下,
口中的语气极是平淡,平淡的甚至称得上淡漠。
观曹墨此时哪还有半分当年那叱咤江湖的武林盟的风采。如今的他,头发
斑白,目光浑浊,皱纹遍布,分明一副迟暮老人的模样。
「为何提及此事。」妙檄真人也是手执一子随意放落,口中语气同样平和,
丝毫没有了当日那兄之间剑拔弩张的模样。
「你我兄同时拜入天机子门下,同时学艺,虽然不及大师兄般惊才绝艳,
但也成就非凡。若是天机子……」话到此处,曹墨似是心情烦乱,再无心对弈,
性大手一挥,将满盘棋子扫落一边。
「你后悔了?」看到曹墨如此,妙檄真人亦把手中的白子丢回棋碗。
「后悔,天机子那老贼的事我绝无后悔……只是半年之前,你我之间……唉
……」曹墨的语气先是恨意丛生,但话锋一转,又是满含无奈。
「半年之前,你我各有不对。像你我兄一路走来相互扶持,从未有嫌隙,
可不想最后却被大师兄……罢了罢了,这全是你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是
却苦了鹿儿……」话到此处,妙檄真人不禁老泪纵横。
看得妙檄真人泪洒满面,曹墨也不禁悲从中来,泣泪之下悲声大作,房中顿
时充塞一股悲怆之意。
门口的曹鹿默默无语,听得两位老人的悲声,心头也是一疼。身后的惜月早
已离开,曹鹿放心的推开门,莲步翩翩的走入其中,「爹,大伯,鹿儿回来了。」
惜月迈着并不轻松的脚步回到卧房,抬头却见到上官清随意的披着一件外套,
内里只着单薄内衣的站在门口。看着老人抚须微笑的模样,惜月心中一叹,本来
她想趁着上官清入睡再回来看他一眼,然后便悄然离开,可没想到……
「老爷。」惜月低首叫了一声,模样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
「回来了。」上官清笑呵呵的看着惜月,「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惜月呼吸一窒,面对上官清,她始终无法像面对曹鹿那样挥洒如意,情绪紊
乱良久,惜月还是开了口,「老爷,月儿有事告诉您。」
「何事,说与老夫听听。」上官清的笑容依旧温暖。
「……月儿要回雪宫了。」犹豫再三,惜月才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嗯。」温和的声音传来,听得惜月浑身一颤。只是这样平淡?惊愕的抬起
头,惜月却正对上上官清那慈祥的目光,「你先回去,我随后便去雪宫提亲。」
老人的话说的惜月心中一暖,原本她最怕的就是面对上官清提出离去的要求,
更何况当初动要下嫁的人还是她自己。一步上前,惜月挽住上官清的手臂将他
拉入房内,娇唇微张:「老爷,走之前就让月儿再服侍您一次吧。」
「鹿儿,爹没有做梦吧!」眼见爱女推门而入,曹墨愣了许久才如梦方醒般
的揉了揉双眼,而后才瞪着泛着泪光的老眼直盯着曹鹿。
「爹,你没看错,是鹿儿回来了。」曹鹿乖巧的依偎入父亲的怀抱,那股熟
悉的女儿香让老人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做梦。
「鹿儿,你瘦了,出去游历了这么久吃了不少苦吧?」曹墨轻拍着女儿背心,
慈祥的说道。原来上官清因为曹鹿莫名失踪而愧疚万分,性便对二人谎称曹鹿
决定独自出外游历。
曹鹿闻言心中略一疑惑,但随即明了,当下也不追究,毕竟说出自己曾自尽
过只是徒惹老父伤心。
「爹,你也老了不少……大伯,你也一样啊。」把头依偎在父亲怀中,曹鹿
柔声说道,随后少女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向妙檄真人,最终还是开口问好。
「嗯……」妙檄真人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女两个了,我
去书房……」轻咳了两声,妙檄真人起身,背影略显佝偻的准备离开。
「大伯,等等……」曹鹿急忙从父亲的怀中挣脱出来,而这时,她才发现,
妙檄真人那原本白多黑少的胡须不知何时已经全白,面容也苍老了不知多少。目
光不断在父亲与大伯身上来回扫视,曹鹿的脸上突然涌上一股嫣红。
「怎么回事?」曹鹿感受着自己心中涌起的那股欲火,心中不禁烦乱,「难
道还会与半年前一样?」看着父亲与大伯那苍老的容颜,曹鹿只感到脑袋「嗡嗡」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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