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清拿起第二支箭矢,这次她的手指往前挪一点,捏在了箭矢中心偏前一点的位置,大拇指、食指、中指松松地握着,箭矢飞出,箭头敲在壶口沿边,箭羽打在壶口发出噗地轻微声响。
杜玉清又拿起了第三支箭矢。这次她把箭矢举在耳边的右角,迟迟没有投出,而是拿在手中反复模拟,感受着箭矢的重力和如何做才能保持它投掷出去后的平衡,最后箭矢掷出,她都能感受到箭矢在指肚轻微划过时的摩擦,她没有去看箭头的落点,因为不需要,凭着她听到的箭矢飞出时发出爽滑的声音,她已经大体知道这次是否能够射中目标。果然,箭矢呈弧线飞出,准确地往壶口飞去,可惜最后箭头还是打到了壶口的内壁反弹出去,按规则这不能算射中,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杜玉清心里已经知道如何怎么投了,也知道刚才问题出现在哪里,这是自己大拇指最后无意识地拨动导致箭矢出现了些许的偏差,后面她只要对应地把握力度和掌握好平衡去练习,并尽量避免同样的失误再次出现,她就能大体提高射中率,当然要达到日臻完善,她非投入更多的练习不行,不过,这只是游戏,她且及时行乐就好。
用心体会,不求结果,因为结果已经不重要,结果不言而喻。
后面的箭矢顺手很多,单单听箭头敲击壶底发出叮叮叮清脆的声音就知道她的成绩了。
杜玉清找到了感觉,越玩越兴起,林丽萍等人看得有些眼热,刘萱犹豫地说:“要不我们也去试试吧,待会万一是几个人一组,我们不要拖人后腿。”
对哦,几个人恍然大悟,通常这种情况都是男女搭配的,如果自己真的表现太差了,岂不是让人看不起?这下大家都坐不住了,争先恐后地朝杜玉清跑去。可惜没等她们玩几下,出外散步的人都回来了,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林真议、林莹如兄妹便请大家就坐。几个女孩只得悻悻罢手。
正在此时,徐慧珍跑了过来,“杜妹妹,”她亲昵地拉着杜玉清的手,说:“刚才你哪儿去啦?我和范公子一起去找你了,在林子了找了一大圈也没有看见你。”
范斯远会去找我?要不是杜玉清对范斯远实在太了解,也了解了徐惠珍的意图,还真会相信了她所说的话,无它,她的眼神实在太诚挚,我们对不熟悉的人,尤其是看去老实诚恳的人开始时总会抱着善意愿意为他们提供帮助。
“喔,我没有去哪儿,都在这里啊。”
旁边的林丽萍忍不住暗笑,杜玉清刚开始总给人一本正经,刻板直愣的第一印象,觉得她好欺负或者好利用,只有在她面前碰过壁的人才能领教她的厉害,张婷芳如此,郭良金如此,林莹如也是如此,这徐惠珍才认识杜玉清就想打她的主意,注定要吃亏的。像这次杜玉清回答说“我没有去哪儿,都在这里啊。”而没有回答说:“你们找我干什么?”便是不给对方顺势说出她目的的机会,杜玉清头脑的反应不可不谓迅疾了。
这下是徐慧珍呆愣了,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心里暗骂:要不是有求于你,我才不理你这个呆头鹅呢!
不过杜玉清还是小看徐慧珍成事的坚定意志,她笑着说:“杜妹妹,江南多才俊,我们女子也不能专美于前吧?人家说:李易安之后再无才女。你我可要为女子争气,要能登大雅之堂才行,只会一些歌谣小调可不行哦。”刚才在船正和那些小姐们无聊时,听到杜玉清唱那首船歌,不由地和其他人一样被她的歌声吸引纷纷涌到门口倾听,事后颇觉羞愧,这种俚语野调虽然别有风味,但也只是野趣而已,她作为久负盛名的才女怎么能够如此不自重不矜持呢?“我刚才好不容易才求了范公子答应为我们的诗会做指导,他希望诗会就在杜府里举行,所以我想找你商量一下如何把这次诗会办得更好,让大家高兴。”
这下杜玉清真要佩服这个徐惠珍的厚颜无耻了,她完全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无中生出有来。首先,她说范斯远答应了给诗会做指导,言之凿凿不容置疑。可范斯远是那种有耐心给人做诗会指导的人吗?而且还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一帮小女子?她说范斯远希望诗会就在杜府里举行,不就是想借着杜府的场地到时顺理成章地把范斯远请来,范斯远还不能不来,这样就为她的谎言圆了首尾,面子里子都全了。其次,因为诗会是在杜府举行,在林莹如知晓了消息后,她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杜玉清身,而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三,她没有找杜玉清商量说“行不行”而是商量说“如何办得更好”,造成杜玉清已经答应既成事实,暗地引导她只能在办得一般和办得更好之间选择。整件事情不可不谓用心良苦,思虑周祥。只不过为了接近范斯远,就可以把所有人都当做是她可以任意利用的棋子,真是打得如意算盘!
杜玉清心里冷笑,心里腻味极了,巴不得马离她远远的,“要办好诗会?我可一点经验都没有,我觉得还是和林姐姐商量一下比较好吧。”随即就喊不远处的林莹如,“林姐姐,林姐姐,”徐惠珍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林莹如听见后走了过来,她只能硬着头皮笑着迎去。
杜玉清诚恳地说:“刚才徐小姐要找我商量组织诗会的事情,林姐姐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懂,这不是所托非人嘛!还是两位姐姐一起商量比较好。”她没有提范斯远,没有提杜府,你要拿我做筏子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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