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虽然没有明确征求婉娘的意见,但她多少也猜测出父母的意思,心里也是愿意的,平时她和明茂官就相处愉快,明茂官就像哥哥一样对她好。但后来这件事忽然就没有了下文,婉娘知道这是被明茂官给拒绝了,这让她自尊心受到很大的伤害,就有一段时间不愿意搭理明茂官。但明茂官脸皮厚,像没事人似的照样嬉皮笑脸和她说笑,给她送些小东西。婉娘原本就是豁达的人,慢慢地也就谅解了这小子,也理解了他的苦衷。
上门女婿名声的确不好,素来被人瞧不起,但凡有出息的人万不得已不会走这条路,何况明茂官这样有能耐有野心的小子?他未及弱冠就已经是店里的管事,并且婉娘听说已经有金陵大商行的人看上他,想请他去当二掌柜,承诺再锻炼几年就让他当独当一面的大掌柜。如果说本地的商行他不愿意去,还有理可循,可能是因为一出师就另谋高就,怕背负上忘恩负义的名声。但去了金陵谁又知道他的底细?婉娘曾经直接问他为何不去?明茂官仍然笑嘻嘻地说:“离家那么远干什么?”真令婉娘看不透他,但也冰释前嫌,两人又和好如初说起话来。
“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婉娘警觉地问。
“嘿,为了合作做买卖啊!”明茂官理直气壮地回答。
婉娘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魏家几代经商,但做的都是一些小买卖,到了祖父手上才开始有了些壮大,但婉娘的父亲是个老实人,手艺虽然好却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婉娘祖父就为他说了一个精明厉害的媳妇,这就是婉娘的母亲了。婉娘母亲也的确不负所望挑起了掌柜的重任,魏家用十年的时间慢慢发展起来,成为一个颇具规模的商家,如今有了一个织布工场和两个铺面。但这样规模在繁华的杭州府只能算是中等商家水平,魏家毕竟根基浅,魏掌柜又是一个女流之辈,生意到现在已经走到瓶颈,除非有外力支持,否则发展恐怕就到头了。
婉娘想了想,还是把杜玉清的背景告诉了明茂官。听到说杜玉清他们是从京城来的,父亲就是杭州府新上任的同知时,明茂官眼睛就亮了。婉娘有些不高兴了。她不愿意明茂官因为利益亵渎了她和杜玉清的关系,更不愿意因为图谋而轻易地断送了这段友情。
“你打着什么主意?杜小姐为人正直,你如何乱打主意,她不答应不说,还会断了以后和我们的来往。”
明茂官笑着说:“我知道杜小姐又正直又能干,看她能够对陌生人施以援手就看得出来。不过,再正直再能干的人也不会嫌银子多啊,只要这银子来的名正言顺,又不违反她做人的原则就行了。再说了,对她来说,钱多了她也许还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还别说,明茂官这番话还真是把杜玉清给说对了,婉娘心里说。他只不过看了杜玉清一眼,或者说还没有看到杜玉清的真面目,因为杜玉清在他面前一直带着帷帽呢,就能把杜玉清的性格说对了几分,不能不说明茂官看人眼光独到。
明茂官说:“直接塞钱是等而下之,杜小姐不会接受,我们也做不来,最好是找到一门生意能够发挥各自所长,这样就不愁合作不起来。这世界上的事情一个是讲感情,一个是讲利益了。我们在讲感情的同时又有利益,岂不是一举两得?我们再在利益上多让一些,不愁关系不长久。”
婉娘这下虽然被明茂官的主意给打动,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有些警戒地问:“你觉得合作做什么好呢?”
明茂官就提了魏家还有一个店面租给人家,租约快到期的事情,说:“过一个多月租期到了,就不要续租了,合作开店吧。”
年头魏掌柜暗示想招明茂官做上门女婿的时候,曾经许诺说只要他答应了这门婚事,马上就把这个店铺交给明茂官独立经营。
婉娘不知道母亲关于这家店的许诺,更不知道明茂官说这话代表的意义。她马上想到的就是,最不济也开一个绸缎庄,这绸缎庄一年下来大约也有两成的利,可是杜玉清会答应合作吗?刚才明茂官说的“发挥各自所长”,那杜玉清她们的所长发挥在哪里呢?
明茂官几乎要翻白眼了,有这么迂腐较真的吗?但他了解婉娘的脾气,还是耐着性子说,“让她们也投些钱意思意思,到时候我们多分一些利给她们。有她们做依靠,起码那些巡街的衙役和地痞流氓知道了就不敢上门了,把这个香火钱也给她们,总比把钱白给那些杂碎强吧。”
婉娘还觉得不妥,这等于是把现成的买卖让出一部分利益给杜玉清,她没有把握杜玉清会答应。自己也张不了这个口。但她知道自家的情况,也真是希望自己能够搭上杜家做依靠,于是答应明茂官找机会和杜玉清说说看。
受到杜玉清做衣服时分工协作的启发,她刚才突然有了主意,就做成衣生意。这样不仅对杜玉清来说是面临着新事物,对自己来说也是新领域的考验,同甘共苦才能真正建立牢固的关系。
还有一个,现在绸缎庄太多了,竞争激烈,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价格也越来越低。可做成衣没有几家,做的好更是没有的少,婉娘也没有几分把握,可是她刚才试探几下,杜玉清立刻就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思维这样清晰明了,她觉得就凭着做到这三条,生意肯定就不会差于绸缎庄了。关键是如何能够做到这三条。
想到这里,婉娘心里要拉杜玉清合作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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