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后面又林林总总谈了经营中如何核算的问题,成本、费用的控制问题,和几种合作方式。他说:“一种是我们只投钱,不管任何事务,到年底核算只管拿钱;一种是我们连钱也不拿,他们送干股给我们,遇到场面上的什么问题,我们帮他们摆平;第三种,就是大小姐您参与决策,但不管具体操作;最后一种是您连日常事务也插手。前面两种方式投入的时间和资金少,操心也少,缺点是受制于人。后两种投入的时间和资金多,风险高,但也能学习到更多的东西,您希望是那种合作方式?”
“当然是第三种。”前面两种合作方式对她来说没有意义,和她的人生目标没有关联,但第四种又要消耗太多的时间,第三种就成为她自然的选择。说完,杜玉清一下就意识到父亲说的“本立而道生,道生后而有法,而有术,知所先后,才能出乎其内,拔乎其外”的道理,就如果练武中的拎腰,它不仅是一种姿态,更是立身中正上的据势而行。目标确立,选择就容易了。
“那大小姐就要好好地考虑商铺要怎样经营,双方职权如何划分的问题。还有一个,小姐即使不参与日常事务,也要对整个运作的过程有个大体的了解,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常胜补充说。
回到房间,杜玉清把父亲的提醒和常胜的建议都写了下来,把它们分成目标、策略、方法条分缕析地列了出来,然后中间想起什么再加上去,到晚上练完拳后又有些灵感,再添加再修改。到第二天,一张纸上涂涂改改变得和天书一样了。
第二天,杜玉清就拿着自己的天书兴冲冲地跑去和婉娘商议。
交谈之下,杜玉清发现婉娘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她的心思全在要做什么样款式的衣服上,需要多少本钱,多少费用,预计多长时间回本她一概不知。杜玉清退了一步,问她现在华服绸缎庄大致的经营情况,想以此作为参考,婉娘也一脸茫然地望着她,杜玉清不由的叹气。
婉娘笑着上前挽住杜玉清的手说:“你放心吧,我感觉我们做成衣一定能行的,我的直觉一贯很准的。你看,铺租暂时不用考虑,布料也暂时不用考虑,其它的也就没有什么会用到大钱的地方。只要我们有很好的款式,不愁卖不好,半年不行一年,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算那么清楚干什么?”
不用算那么清楚?杜玉清翻了翻眼皮,不算清楚,策划书交给父亲,能否合作都成问题了。
婉娘被杜玉清折腾得没有办法了,只得把魏掌柜请了来。魏掌柜管着绸缎庄的日常经营,自然耳熟能详。根据杜玉清的提问,把商铺的成本、费用、坏账、核算盈利等等问题说得一清二楚,虽然杜玉清感觉谈到自家商铺盈利状况时,魏掌柜话里有很多水分,含糊了很多关键问题和细节,但对杜玉清来说,这已经足够她了解基本状况了。
连婉娘都听得目瞪口呆,感叹道:“娘,原来经营商铺有这么多的讲究啊。”
“你以为啊!你成天吃现成的,哪里知道这经营的不易喔。人家看着我们整天迎来送往,好像生意很兴隆的样子,其实利薄着呢,更不用说还有许多要打点的地方呢,连地保、牵线的管事都不能落下了,这些小钱积少成多就是一笔大数字了。”魏掌柜说着瞟了杜玉清一眼,说:“还有啊,万一进来的布匹没有卖掉,那亏的就更大了,损失的都是纯利啊。”
魏掌柜心里有自己的担忧,她刚才通过杜玉清的提问,一下意识杜家大小姐考虑问题细致周全,远比自家女儿精明多了,生怕女儿吃亏的她,便打起小九九,预先打了许多的埋伏。
刚听大妞说要收回铺子和杜玉清一起合作经营,魏掌柜高兴坏了,她原来一直觉得自家生意没法做大,就是缺乏官员在背后支持,自家丈夫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不顶事,全靠了她在一些大户人家走动,结交一些富户和官吏内眷带多一些生意,如今大妞竟然能得到同知大人家的小姐青睐,这怎么不叫她兴奋,她好像已经看见白花花的许多银子堆在眼前,触手可及了。可眼下听杜玉清的意思,她想参与商铺里的经营了,这势必不能全部由自家说了算了,这不能不叫她警惕。
杜玉清笑着点头,认可了魏掌柜的话。她已经觉察出魏掌柜对她态度的微妙变化。她是要和婉娘合作,自然不会计较魏掌柜的态度,但如果婉娘也是含糊不清,让魏掌柜进来指手画脚参与经营,那合作就不用再考虑了。考虑和婉娘合作,除了魏家绸缎庄的专业背景,更看中的是婉娘的人品和彼此之间可以相互协商的默契。否则,经过昨天和常胜的一番交流,她自信自己可以借用常胜的力量独立开起一个商铺来。
善解人意的婉娘体察到了杜玉清的沉默,她理解母亲的心思,却并不认同。她笑嘻嘻地推着魏掌柜的肩膀说:“娘,店里应该开始忙了,您快去看看吧。”魏掌柜看了看一直含笑注视着她们的杜玉清没有出言挽留,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出门了。
“你别在意哈,”婉娘回头坐了下来,“我娘就是太紧张了,总担心我什么也做不好。我已经和他们说好,这个新铺子由我和明茂官自己经营。”
“……”新铺子和明茂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和他一起经营?
“我们很快就要定亲了,”婉娘羞涩地垂下眼帘,杜玉清有意思地注视着婉娘的脸在自己眼前慢慢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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